她卻在跳閘時，對著電閘盒哭了——父親導尿管的操作視頻看了二十遍，第一次上手時，

老人疼得蜷縮成蝦。某個深夜，父親突然清醒，

腕："別學爸......為別人活......不值當......"他喊著母親的名字，

阿珍望著他老年斑密布的手背，想起表叔說阿冠在鄰市電子廠擰螺絲，凌晨三點啃冷饅頭。

手機里他發來的"國外風景照"，背景里的中文路牌被拙劣P掉，

像極了他襯衫上敷衍的補丁。7 危機，

鐵皮盒里的八千元表叔兒子的白血病診斷書攤在桌上時，

阿冠把存折推過來：余額12.5元。轉賬記錄顯示三萬匯給了表嬸，

那是他們準備給父親做手術的錢。阿珍打開父親的鐵皮盒，八千七百二十元皺巴巴的票子，

散發著霉味和老人的體溫——那是他從降壓藥錢里摳了三年的棺材本。她捏著錢蹲在廚房，

看見米缸里的半碗陳米。父親的降壓藥斷了三天，正煩躁地撕扯被單。阿珍摸出抗抑郁藥，

把每日劑量減成半片。藥盒里的空白越來越大，像她心里被絕望啃噬的洞。8 二胎，

土炕上的半枚銀元二寶在老家土屋出生，接生婆的指甲縫里嵌著泥垢。

月子里的艾草水熬糊了，焦味混著煤煙，嗆得嬰兒直咳。阿珍盯著炕頭墻縫里嵌的半枚銀元，

聽家婆念叨采石場的事故——那銀元沾著她的血，被砌進墻里二十年。

阿冠踢翻尿盆的聲響里，二寶吐奶弄臟了他唯一的白襯衫。

"你現在跟我媽生完孩子時一樣邋遢！"他怒吼著摔門，阿珍摸著后頸新長的白發，

突然摸到一片凹陷——像家婆后腦的傷疤正在她身上復活。鏡子里的女人雙眼渾濁，

嘴角下垂，活脫是二十年后的家婆。9 裂痕，篩查表上的淚痣婦產科走廊的篩查表上，

"是否想過傷害孩子"的問題下，阿珍畫了個顫抖的勾。嬰兒的啼哭從診室傳來，

讓她想起小寶出生時的陽光。

阿冠在電話里安撫姐姐："學費下月一定匯......"阿珍砸出的玩具車碎成零件，

二寶的哭聲與父親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