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憑借他舅舅的關系，毫不意外地被任命為項目領導小組的副組長，全權負責具體事務。

消息公布的當天下午，王坤意氣風發地召開了第一次小組會議。他大筆一揮，

圈定了自己的團隊，無一不是平日里緊跟他鞍前馬后的親信。林默作為辦公室的文書，

被安排在角落里負責會議紀要。會議進行到一半，王坤需要一份參考資料。他環顧四周，

目光在那些諂媚的笑臉上掃過，最后，像發現什么新奇玩意兒似的，

定格在了角落里的林默身上。“你，”王坤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的傲慢，

在安靜的會議室里格外清晰，“叫什么來著？林……哦，對，林默。看你挺閑的，去，

把這份報告給我復印五十份。記住，要用最好的紙，裝訂得漂亮點，下午市領導要看。

”這番話，與其說是安排工作，不如說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公開羞辱 。一個非項目組的成員，

被項目負責人當眾呼來喝去干雜活，這無異于當眾扇了他一個耳光。

會議室里響起一陣壓抑的竊笑聲，幾道同情、幾道幸災樂禍的目光投向林默。林默抬起頭，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憤怒，沒有屈辱，甚至沒有一絲波瀾。他只是平靜地站起身，

走到王坤面前，接過那份厚厚的報告，輕輕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他那過分平靜的背影，反而讓王坤覺得有些無趣，像是卯足了勁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夜幕降臨，城市的霓虹燈次第亮起，將天空染成一片詭異的紫紅色。

林默回到自己那間租來的小公寓。房子不大，一室一廳，卻被他收拾得一塵不染，

只是過于整潔，反而顯得有些冷清，像個酒店樣板間，毫無生活氣息。

2 電話背后的秘密他換下筆挺的白襯衫，給自己下了一碗清湯寡水的面條，坐在餐桌前，

拿起了手機。他撥通了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聽筒里傳來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小默？”“爺爺，是我。

”林默的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仿佛卸下了一身堅硬的鎧甲。“嗯。在那邊還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