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接近某種沉重的真實。回到公司，氣氛依舊沉悶壓抑。

主管王總那張油膩的笑臉很快出現在他辦公室門口。“小陳啊，家里事處理完了？節哀順變。

” 他踱進來，自顧自地在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正好，有件事得辛苦你跑一趟。

城北那個新客戶，李總，你知道的，有點難搞。他喜歡打高爾夫，又喜歡喝點小酒。

晚上你陪他去‘悅瀾’會所，安排一下，務必把合同簽下來。” 他壓低聲音，

帶著慣常的暗示，“該花的錢別省，發票嘛……老規矩，回來處理。這也是為了部門業績，

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以往，聽到這樣的話，陳陽會感到胃部條件反射般地抽緊，

一種混合著厭惡與無力的窒息感會攫住他。他會僵硬地點點頭，然后在接下來的時間里，

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在酒精和虛與委蛇中耗盡心力。但這一次，

那股熟悉的惡心感涌上喉頭時，他清晰地辨認出它的名字——抗拒。

他想起病床上父親枯槁的手，想起林薇覆在他手背上的微涼指尖，

想起醫生那句“身體是地基”。他沉默了幾秒，王總臉上的笑容開始有些掛不住，

眼神里透出催促和不耐。陳陽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迎上去，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王總，

合同我會盡力去談。但‘悅瀾’就不去了，李總要是愿意，我可以約他在公司附近的茶室，

或者明天上午來公司詳談。招待費用，按公司規定流程走，該多少是多少。” 他頓了頓，

補充道，“醫生剛給我開了藥，胃潰瘍，忌酒忌辛辣。實在抱歉。

”王總臉上的笑容瞬間凍住了，像一張劣質的面具。他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陳陽，

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沉默的下屬。空氣凝固了足足有十幾秒，

辦公室外隱約的鍵盤敲擊聲都顯得格外刺耳。終于，王總從鼻子里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哼，

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并不存在的灰：“行啊，陳陽，長本事了。” 他語氣陰冷，

帶著濃重的嘲諷，“那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李總那邊要是黃了，這責任……” 他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