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帶著破碎的哭腔，

積壓多日的自卑、委屈和酸澀在這一刻決堤而出。她用力想掙脫他的手，

指甲在他手背上劃出淺淺的紅痕。程遠臉上的怒火在她淚水和嘶吼中驟然凝固，

隨即被一種巨大的錯愕和難以置信取代。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

看清她眼底深藏的、幾乎刻進骨子里的卑微和惶恐。那眼神像一把鈍刀，狠狠扎進他心里。

“蘇妍？”他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荒謬的詞，眉頭擰得更緊，語氣里充滿了不可置信，

“季瑤，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翻騰的情緒，

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未松，反而將她更拉近一步，近得兩人的呼吸幾乎交纏。

“蘇妍是我姐的閨蜜，也是我們公司重要的法律顧問！僅此而已！

”他盯著她淚水漣漣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帶著斬釘截鐵的力度，“她結婚了！

孩子都上小學了！那天在她家，你看到的只是工作伙伴之間的正常交流！

你……”他氣得幾乎說不出話，胸膛劇烈起伏著，“你就因為這個，躲了我整整兩個星期？

就因為你自己胡思亂想出來的東西？”季瑤徹底呆住了，淚水還掛在睫毛上，忘記了落下。

結婚了？孩子都上小學了？她……她完全誤會了？巨大的尷尬和羞窘瞬間淹沒了她，

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我……”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些，但程遠的手依然沒有放開。他看著她慌亂無措、滿臉淚痕的樣子，

眼底翻涌的怒火漸漸被一種更深沉、更復雜的心疼和痛楚取代。他不再說話，拉著她，

轉身大步朝停在路邊的車走去。動作帶著不容置喙的決絕。季瑤被他拉著，跌跌撞撞地跟上，

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氣和念頭。車子發動，引擎發出低沉的咆哮。

程遠緊抿著唇，下頜繃成一條冷硬的線，一言不發地開著車。車廂里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空調出風口細微的風聲。季瑤蜷縮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眼淚無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