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沒有一絲被當場揭穿的狼狽。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近乎死寂的疲憊，沉沉地籠罩著他。

那死寂比任何激烈的辯解或憤怒都更刺痛林晚。像一盆冰水，兜頭澆滅了她燃燒的火焰，

只留下嗆人的灰煙和刺骨的寒冷。“說話啊！”林晚的聲音尖利得破了音，

在空曠奢華的客廳里撞出回響，聽起來歇斯底里，“啞巴了？陸沉，你他媽就是個騙子！

人渣！”陸沉的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像咽下了什么沉重無比的東西。他終于抬起眼，

那雙曾經盛滿她身影、專注而溫柔的眼睛，此刻像蒙了灰塵的琉璃，空洞地看著她，

又似乎穿透了她，看向某個更遙遠、更虛無的地方。“……你認為是，那就是吧。

”他的聲音很低，沙啞得厲害，仿佛很久沒有說過話，每一個字都帶著磨損的毛邊。“林晚，

我們離婚。”不是辯解，不是挽留，是通知。平靜地宣布一段關系的死刑。

林晚像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踉蹌著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紅木桌角上，

鈍痛從腰間蔓延開，卻比不上心口那片驟然塌陷的虛無。她張著嘴，卻吸不進一絲空氣。

預想中的勝利和宣泄沒有到來，只有一種一腳踏空的恐慌和滅頂的羞辱感瞬間淹沒了她。

他怎么能這么平靜？他憑什么？！她猛地撲過去，不是擁抱，是撕扯。

雙手狠狠抓住陸沉昂貴的手工西裝前襟，指甲幾乎要嵌進布料里，瘋狂地搖晃他，

如同搖晃一截早已枯死的朽木。“憑什么？！陸沉！你憑什么這么對我！

這三年…這三年我像個傻子！”眼淚終于洶涌而出，滾燙地滑過臉頰，“你騙得我好苦！

你不得好死！”陸沉任由她撕扯搖晃，身體僵硬得像一尊石像。西裝前襟被她扯得皺成一團，

領帶也歪斜了。他的目光越過她劇烈起伏的肩膀，落在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上，

那眼神空茫得沒有焦點，又似乎凝聚了太多無法言說的東西，沉甸甸地壓著。

“財產…你隨意。”他艱難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砂紙上磨出來的，

“我只要…書房里那支舊鋼筆。”林晚的動作頓住了。舊鋼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