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見地板上有個淡藍色的手印，手印邊緣還在微微蠕動，像活物般順著瓷磚縫隙蔓延。

那只手抓住我的手腕，皮膚冰涼得像剛從冰箱里拿出的凍肉，指腹上有厚厚的繭，

是長期握筆留下的痕跡。女人的聲音從門縫里飄出來，

沙啞得像砂紙磨過玻璃："她在數(shù)......數(shù)到一千，

眼睛就會從墻里爬出來......"她的指尖劃過我手腕的皮膚，留下一道冰涼的藍痕，

形狀正是那個眼睛符號。客廳里蒙著白布的畫架在輕輕搖晃，白布下透出幽藍的光，

像是有無數(shù)只螢火蟲在里面飛舞。墻上的掛鐘敲響八點整，鐘聲讓女人猛地一顫，她推開我，

跌跌撞撞跑向臥室，藍色裙擺掃過我的腳踝，帶來一股濃烈的顏料味。我看見她掀開床墊，

底下鋪著一張泛黃的油紙，上面畫滿了眼睛符號，每個符號旁邊都用紅筆標著數(shù)字，

最大的那個數(shù)字停在"八十九"——和我墻上的刻痕數(shù)只差兩道。我沖進臥室時，

女人正跪在墻邊，用一把帶血的美工刀刻著墻。"篤篤"聲混著雨聲敲得人心煩意亂，

她的長發(fā)垂到地上，遮住了正在刻的符號，只露出握著美工刀的手腕，

上面布滿新舊交錯的刀傷。地板上散落著幾十張畫稿，每張畫上的小薇都睜著巨大的眼睛，

瞳孔里映著不同角度的302室墻壁，有些畫稿上的眼睛周圍還畫著正在計數(shù)的橫線。

"還有兩道......"她頭也不回地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病態(tài)的興奮，"刻完兩道，

它們就會來換眼睛了......"美工刀劃過墻面的聲音突然變了，

不再是沉悶的"篤篤"聲，而是像指甲刮過玻璃的尖銳聲響，聽得我牙齒發(fā)酸。

我看見她刻痕的地方滲出暗紅色液體，不是血，而是某種粘稠的流體，順著墻面往下流，

在地板上積成小小的血泊，血泊邊緣凝結成眼睛的形狀。

臥室角落的衣柜突然發(fā)出"吱呀"聲，我轉頭望去，看見柜門縫隙里露出一截藍色裙角，

裙角上沾著新鮮的泥點，像是剛從老槐樹下回來。就在這時，女人猛地轉過身，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