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我在人工湖邊發(fā)現(xiàn)她的學(xué)生卡，我開始慌了。"林晚星！

"我的喊聲只驚動了幾只鳥。回應(yīng)我的只有青蛙和樹葉沙沙的聲音。6.第二天早晨，

我在她室友那里打聽到一個地址。城北的老舊小區(qū)，好像是她租了間閣樓練琴。

"那丫頭倔得很，"室友嚼著口香糖，"冬天沒暖氣，手指都生凍瘡也要彈琴練琴。

"閣樓樓梯很陡。我爬到頂時，聽見門里傳來《月光》的旋律——不是德彪西的版本，

而是貝多芬那首，彈得又急又重，像是要把琴鍵砸穿。敲門聲淹沒在琴聲里。

我索性坐在門口，后背貼著印滿小廣告的墻壁。當(dāng)琴聲突然停止時，我突然開始緊張。

門開了一條縫。林晚星的眼睛腫得厲害，右耳只剩一枚耳釘，另外兩個位置結(jié)著新鮮的血痂。

她身上套著件黑色衛(wèi)衣，領(lǐng)口歪斜，露出鎖骨上未消的牙印。"你來干什么。

"她的聲音啞得像是嘶吼了一晚上而且還沒有喝水。我舉起塑料袋："芋泥波波，

這次是加冰的。"門縫擴大了些，我聞到泡面的氣味，斜窗漏進的陽光里，

灰塵像金粉一樣在空中漂浮。衣柜敞開著，里面空了大半。行李箱攤在床上，

塞著幾件疊得潦草的衣服。最上面是那件我夸過好看的灰色開衫。"要走？

"我的聲音比自己想象的平靜。她把吸管插進奶茶里，吸了一口后回答我："嗯。""去哪？

""南方。"她舔掉唇上的芋泥，"有個樂團助理的職位。

"我注視著她手腕上重新纏緊的手繩："什么時候決定的？""昨晚。"她終于看向我。

"彈錯了三個音。"我說。她猛地抬頭，衛(wèi)衣帽子滑落，露出亂糟糟的短發(fā)。"什么？

""第一次見面時，"我轉(zhuǎn)身面對她，"你說有人在彈琴，彈錯了三個音。

"她的眼眶瞬間紅了，手指無意識地?fù)崦笫滞蟆?姜雨晴，別這樣。""怎么？

"我向前一步，"敢光明正大地說人家彈錯了三個音，

都不敢當(dāng)面告?zhèn)€別嗎"這句話像按下了某個開關(guān)。她突然抓住我的肩膀，

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骨頭。"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