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斟酌字句，“臺里的意思……你能不能留下？做我們的前方記者？

我們需要第一手的現場畫面，需要深度信息，需要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記住，安全第一！

但……務必給我挖出有價值的東西來！”主編沒有用命令的口吻，

但這請求背后沉甸甸的分量，喬巖再清楚不過。

職業的本能在瞬間壓倒了心底翻涌的不安和一絲被遺棄的冰冷感。深入險境，捕捉真相，

這不就是記者的宿命？他深吸一口氣，窗外消毒水的氣味似乎更濃了，辛辣地沖進鼻腔。

“明白，”他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穩，“我留下。我會盡力。”3 綠光之謎電話掛斷，

房間重歸死寂。喬巖掐滅煙頭，走向浴室，用冷水狠狠沖洗著臉。鏡中的自己，眼底有血絲，

下巴冒出了青茬，透著一股被這突如其來的風暴打亂的狼狽。他需要裝備。

口罩、防護服、護目鏡、酒精噴霧……這些在平時采訪中偶爾才用到的物品，

此刻成了保命的必需品。他打電話給酒店前臺，又聯系了當地熟悉的向導，幾經周折，

才高價弄到幾套質量參差不齊的防護裝備。接下來的日子，

喬巖化身成一個包裹在密不透風防護服里的蒼白幽靈，在這座被恐懼籠罩的城市里艱難穿行。

汗水是他最忠實的伴侶，從踏入防護服的那一刻起便開始無止境地流淌，浸透內里的T恤，

黏膩地貼在皮膚上，每一步都像是在蒸籠里跋涉。濃烈的消毒水氣味無孔不入，

像無數根細小的針，頑強地穿透口罩的纖維，鉆進他的鼻腔，

混合著防護服自身的塑料味和人體蒸騰的汗味，

形成一種令人頭暈目眩、胃部翻攪的怪誕氣息。而在這令人窒息的化學氣味底層，

那曾經無處不在的香料芬芳并未完全消散，它們如同城市的幽靈，

頑固地殘留著絲絲縷縷的甜暖或辛烈，與消毒水粗暴的氣息詭異地交織、沖突，

最終發酵成一種難以言喻的、令人作嘔的“檳城新味”。這味道，

成了這場瘟疫最直觀的嗅覺注腳。他穿梭在擠滿病患、空氣污濁的公立醫院走廊，

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