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望山硬著頭皮湊上去,說道:“是,喜三伯來子叔,是我干的。”
“你干的?你別幫著他說話,這小子就是找打!帶你做那么危險的事情!老子打死他!”龔喜眼睛一鼓,直接一竹條下去,打的龔文忠又嚎起來了。
解釋了好半天,才解釋清楚,這炮卵子真是鄧望山自己打的。
龔喜的臉色這才好了些,還不忘一巴掌拍在龔文忠腦袋上:“是人家山子打的,你得意個什么勁兒?別去搶山子的東西!”
“喜子叔,我和粽子都說好了,以后咱們哥倆就一起上山,打的東西,我分給他一點!”鄧望山笑著解釋道,把那一條羊腿和一大塊后腿肉給放到龔文忠的背簍里。
除此之外,還割了一大塊肉。
“這次粽子出力不少,喜子叔,這些肉你拿著。”鄧望山很客氣,開口說道。
龔喜看著鄧望山,心里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這孩子年紀輕輕就沒了老爹,現在好不容易打只炮卵子,還要給他們分肉。
龔文忠有幾斤幾兩他還能不知道?
平時上山挖個樹皮都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他接過肉,語氣也緩和了許多:“山子,你這孩子心眼兒好,叔知道。不過以后上山可得小心,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兒,我拿什么臉面去見你爹?”
鄧望山點了點頭,笑道:“放心吧,以后我和粽子一起進山,至少溫飽是不發愁的!”
“行,你們兄弟倆互相扶持,我和你爹都高興!”
周圍的村民都看得眼紅的不行,但也有不少人是為鄧望山感到高興的,都紛紛上來恭喜他找到炮卵子。
在村里,打到炮卵子或者熊瞎子這種大貨,都是要給嘉獎的。
不過最近是荒年,倒是沒什么獎勵可以給了。
只能說,打到的肉自己吃。
把野豬肉從背簍里卸下來,鄧望山的心情也很是不錯。
當場切割下來幾斤大五花和豬板油,又把骨頭給剔下來,剔下來的骨頭給了龔文忠。
不過這次這么多東西,手里也有了錢,鄧望山倒是不打算全都自己留下。
現在本就是荒年。
家家戶戶都吃不飽。
村里的人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要說吃獨食,他倒也覺得無所謂。
但村民們本心都是不壞的,也有不少人像是鄧金貴一家一樣愛占便宜,他不能一股腦的全都得罪了。
他自己倒也沒事,但還帶著雪妮兒,自然是要做打算的。
不然的話,以后做事兒那才是寸步難行,干啥都會被人使絆子。
這么多的野豬肉,拿五十斤出來分,也不打緊。
當然,好位置的肉,那肯定是留著自己吃的。
他有靈泉在,放在里邊兒的肉壞不了。
鄧望山盤算了一下,打算給村長還有大隊長再加上一些幫過自己的鄰居分一點,就當是賣個人情了。
至于別的人,啥,你也想要?
那豬肉就這么多,還能人人都有不成?
你家打的肉你拿出來分過嗎?
那沒辦法啊,你都沒分過給我,也沒照顧過雪妮兒,憑啥給你啊?
這炮卵子可不好打得很,這是他拿命給換的啊!
你好意思要啊?
之后有貨再說吧,荒年誰也不是做慈善的不是?
鄧望山倒也不藏著掖著,當著眾人的面兒,就提著肉去找村長,找大隊長了。
這倆人照顧自己照顧的比較多,鄧望山一人分了四斤左右,剩下鄰里比較好的,就一人送了一斤多。
話術都是一樣的。
無非是自己在村子里,承蒙照顧,這抓到好東西了,也要給大家分點兒才成。
足足送出去了五十多斤肉,收到肉的人家對鄧望山簡直是個感恩戴德,夸的那叫一個狠啊!
山子這小子不愧是鄧金貴的種,和鄧金貴一樣,都是知恩圖報、有善心的人!
福氣在后頭呢。
其他圍觀的人沒有分到,眼饞的不得了,心里更是難受得緊,都后悔怎么以前沒跟鄧望山打好關系。
現在分不到,能咋整?
誰好意思腆著臉走過去跟人要的?
人都說了,承蒙照顧,你照顧了嗎?就想去要東西啊。
誰開了這個口子,那剩下的人都得去。
想也想的到人不可能給你的。
鄧望山把該送的人送了一遍后,還剩下個十多斤肉。
他也大方,直接把肉送給了一些在這里等著的人,至少那天幫著他分家說話的人,都多多少少有一點。
正在眾人感恩戴德的時候,還真有不要臉的湊上來了。
最先出來的,是被蜜蜂蟄的滿頭包的鄧元寶。
他滿臉的晦氣,本來早上去摘蜂巢,沒找到蜂巢不說,還被蟄成豬頭,現在大下午的,一大群人圍在家門口。
就看到鄧望山挨家挨戶的在送肉。
鄧元寶急忙去把他老爹和老奶都給抬了出來,大隊長得了,村長得了,就連不沾親帶故的鄰居都有。
憑啥他們家沒有?
難不成就因為鄧望山分家了就不給了?
鄧金貴可是鄧望山的親三伯!他怎么好意思的?
只要鄧望山有點眼力見兒,分個四五十斤給他們家,以后不來往就不來往,就當是分家分的東西了。
邱淑芬倒還穩得住,坐在家里不肯出來。
一聽到鄧望山開始分肉了,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了。
“你們就放心好了,山子這小子,肯定抹不開臉面不給咱們!一會就乖乖送上門來,起碼都得五十斤!”
話都送出去了,她一個老輩子自然不會出門去要。
可在家里,左等右等,也不見鄧望山拿肉過來。
就連圍觀的人都分到肉了,她一個親阿婆,還沒看到葷腥?
眼下見鄧元寶急的回來找人了,邱淑芬這才坐不住了,她倒要問問,這小子還有沒有點孝心了!
一點都不把她這個老婆子給放在眼里!
三人找到院子里來的時候,見這里圍著不少人,鄧望山剛切出來三斤多肉,鄧金貴的表情就跟著倨傲起來。
“還算有點眼力見兒,不過我可是你三伯,你送完這個送完那個,最后這些不好的肉給我?不成不成,去給我切五十斤大五花!”
“不行不行,五十斤不成,七十斤,起碼七十斤!你帶著一個妮子,能吃多少?先緊著咱們家這勞動力!”
鄧金貴走出來后,伸手就要去拿院子里擺著的幾十斤肉。
鄧望山和鄧迎雪的眉頭都緊皺起來,急忙把肉往屋子里拉了拉,用水布給蓋上。
他三伯這是吃錯藥了?
跑來要肉還要的那么理直氣壯的?
“三伯,要做夢,現在回去睡一覺,青天白日的,沒準兒還能夢到啃熊瞎子,跑來我院子里吵什么吵?”
“別說七十斤了,哪怕是七兩肉,這肉都沒你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