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裴辭挑眉,溫柔的看著林音音。
“沒什么?”林音音臉色一紅,垂下了頭,“我的意思是,表哥若是下次想吃,我也會做的,下次讓表哥嘗嘗我的手藝。”
對于眼前的男子,林音音是從小便愛慕的。
那個時候,他是辰王世子,而她是林家的大小姐,母親常同她說,等長大了,她便是表哥的世子妃。
可一朝突變,林家被人誣陷,滿門抄斬,只有她被身為辰王妃的姑母救下,逃過一劫。
后來,她被姑母送到江南老家,直到一年前,裴辭為林家平反,她才得以重見天日。
她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已經配不上表哥,只要能留在他的身邊,為奴為妾她都愿意。
可是,她發現裴辭的心里,只有慕霜那一個低賤的下人,她怎么能允許自己輸給這樣的人。
況且,表哥若是娶了她,那豈不是地位不穩。
沒了世子之位,表哥又如何護住自己,林音音決不允許,好不容易得來的富貴,再次沒了。
所以,這半年來,她故意制造各種誤會,讓裴辭厭煩慕霜,也暗示裴辭,必須要娶個有權勢的女子,才能穩住地位。
事實上,她作對了,表哥同宣平侯嫡女白末然定了親。
等白末然進府后,她也會是表哥的妾室。
至于慕霜,她若是老老實實做妾,自己便看在表哥的面上,給她個機會。
倘若她還癡心妄想,那自己也不會再心慈手軟。
“你身子不舒服,早點歇息。”裴辭將一碗蓮子羹吃的干干凈凈,“我先回清竹院,明日再來看你。”
說著,裴辭溫柔的捧著她的臉頰,輕輕的吻上她的額頭。
那深情的雙眸,柔情的動作,讓林音音覺得,自己是他最珍視的寶貝。
頓時,無限的甜蜜,充滿了胸腔,連裴辭是什么時候,離開房間的都不知道。
翌日
慕霜收拾好東西,便帶著芍藥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辰王府。
回到慕府門前,她輕嘆氣,時隔七年,還是再次回到了這里。
父親嫡母皆是一臉詫異的望著她。
劉氏望向一旁的包裹,神色微閃,試探道。
“霜兒,世子身邊離不開你,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
“這是我的家,我回不得嗎?”
慕霜抬眸直視著劉氏和父親,曾經的她,只是一個人人可欺的庶女,自然不敢同他們頂嘴。
可現在慕府能從荒涼的川州,來到京城扎根,全因自己的緣故。
就是這個宅子,也是因她在裴辭那立了功,得到的。
本就該屬于她的。
“你想回當然可以回,只是,這是什么意思?”
劉氏指著一旁的包裹。
曾經慕霜就算回來,可也只是待一會兒,從沒過過夜,更何況是帶行李。
“沒什么意思,就是從辰王府搬回來了,以后就住在慕家,煩請母親為我收拾一間院子。”
慕霜話音剛落,慕楠就將手中的茶杯朝著她扔了過來,若不是慕霜功夫高,閃的快,這杯子就砸到了她的額頭。
“慕霜,你是不是做了錯事,被世子趕出來了。”
慕楠怒聲斥責道,“什么回到慕府,你趕緊回去,向世子請罪,請求他的原諒。”
“你是世子身邊的女官,這一輩子只能待在世子的身邊。”
“父親,我沒做錯事,只是不想再做他的女官而已。”慕霜淡淡的回道。
“你在說什么傻話,這女官哪里是你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的。”
劉氏狀似擔憂的勸著,“快別小孩子脾氣了,趕緊回到辰王府去。”
“我已經同世子說過了。”
“世子同意了?”慕楠震驚,他一直覺得世子很是看重自己的女兒。
慕霜點點頭,她已經默認他同意了,畢竟這是她當初做女官的條件。
他一向重諾,她執意要走,他也不會阻攔的。
“胡鬧,你趕快去認錯,求世子再收留你。”慕楠氣的捂住胸口。
“你已經是世子的人,離開了世子,你哪里還有活路。”
女官說到底,就是世子的侍妾,只等世子妃進府后,便可開臉做姨娘。
慕霜已經待在世子身邊這么多年,哪里還有清白可言,離開辰王府,她就是被世子拋棄的人。
“只要餓不死,就能活著。”
慕霜幾乎是進過死人堆的人,清白她根本不在乎,最多就是一輩子孤老,再也不嫁人而已。
“混賬,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了。”
慕楠顫抖的指著她,“你不回辰王府,那就去祠堂跪著,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什么時候再起來。”
他話音剛落,慕霜便轉身朝著祠堂走去。
“老爺,這可怎么辦啊,世子不會真的厭棄了慕霜吧?”
劉氏這是真擔心,他們一家都是靠著世子的關系,才從川州來到京城的。
慕楠本只是川州的縣丞,如今好不容易成為京中的知府,對他們整個慕家來說都是一步登天的事情。
還有她的兒子剛剛高中,成為宮中的編纂,她還指著,靠著世子,能讓慕寒風步步高升呢。
萬萬不能失去這個靠山的。
“應該不會的,慕霜跟了世子七年,世子待她一直不錯,這次定然是因為世子定親,慕霜在耍脾氣,只要她回去道歉,世子不會不要她的。”
慕楠自覺還是了解男子的,慕霜長的同她母親一般,花容月貌,就算在京城也是少有的絕色。
哪怕沒有同世子那么多年的情分,只要她低頭,世子也會愿意讓她回去的。
一個妾室,哪里有往外推的道理。
“那就讓她跪著,等著她認錯?”
“先讓她跪著,我派人去世子府探探口風。”慕楠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裴辭這邊,下了早朝回到府中。
回到清竹院門口,不由的停頓了一下。
“世子,怎么了?”無非問道。
“沒什么。”
裴辭大步朝著院內走去,掃視一圈沒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后,臉色不由的黑了。
他冷聲吩咐道,“將慕霜喊來。”
“世子…”
無非神色猶豫,并沒有離開。
裴辭眉頭一皺,“說。”
“今日一早,姑娘就帶著芍藥回慕府了。”
“什么時候回來?”
“姑娘…帶著行李走的。”
裴辭進門的動作一頓,他還以為她昨晚已經想明白了,否則她也不會做蓮子羹。
今日這般,又是什么意思,看來還是自己太過寵她,才讓她這般肆無忌憚。
“世子,姑娘回府后,被慕大人罰跪了祠堂,說不回來認錯,就讓她一直跪著。”無非邊說邊偷看世子。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想跪就跪著吧。”
啪~無非被無情的關在了門外。
一直到申時,裴辭才打開房門,讓準備膳食。
沒吃兩口,他又放下碗筷,“她還跪著?”
“是。”
裴辭臉色冷硬,沒人比他更了解慕霜,她吃軟不吃硬。
怕是跪個兩天都不會低頭的。
他嘆息一聲,沉聲說道。
“你派人去告訴慕楠,是本世子讓慕霜回去休息一段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