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冷笑,“長平侯,你當我們一個個耳聾、還是眼瞎?”
“明明是你們空口白話,毫無證據下硬要栽贓,婉兒迫于你們的逼迫,不得不承認,如非本夫人親眼所見,我還真的不敢相信,你們侯府,居然這樣欺負人。”許夫人的話,說進了大伙心坎里。
李梅兒道:“這位夫人,您切莫被這賤人迷惑,她最是會蠱惑人心,想當初她倒貼著嫁妝非要嫁給侯爺,如她這種不要臉、不矜持的女人,豈會有好心?”
每每被人提起當年事,姜婉的心就仿若被狠狠的扎了一刀。
當年的她究竟為何會干出那般不自愛的事情來?
以至于今天,這簡直成了她的短板與污點,總被這一家子人以此來拿捏她。
許夫人是個暴脾氣,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上李梅兒的臉,“你是個什么東西,我與侯爺講話,何來你插言的份?”
李梅兒那陣就已經被沈平瞻打了一耳光,此刻再被許夫人賞一巴掌,被打的半邊臉,越發腫脹。
“許夫人,梅兒是我的妻,你怎能打我的妻子?”沈平瞻把李梅兒護在身后。
許夫人則擋在了姜婉面前,“她是你的妻子?那婉兒呢,婉兒在你這里又算什么?我算是看出來了,婉兒的真心原來全部喂了狗。”
“婉兒,去收拾東西,跟姨母走,侯府這地方,不是你該在的地。”
沈平瞻立即把人攔住,“姜婉乃我侯府主母,她就算是你的外甥女,也不能跟你走。”
“你們一大家子人,當著我們這么多人的面欺負婉兒,還不讓我帶走婉兒,你們未免欺人太甚。”
眼前婦人雖為翰林夫人,可翰林是有實權的官員,不似他的長平侯,聽著是侯爺爵位,可說到底,不過只是一個虛名官位。
沈平瞻忍著內里不快,“許夫人,我再說一遍,姜婉已經承認了,是她往酒水里頭動了手腳,她既犯錯,受罰本就應該,你沒有資格帶走她。”
沈老夫人也說道:“許夫人,侯府一定會招待好每一位貴客,但請夫人你切莫插手侯府家務事。”
許夫人雖然很生氣,但這老太太說的并沒有錯,她不過一個外人,的確沒有資格插手侯府家務事。
許夫人滿目疼惜的看向姜婉,“婉兒,你倒是說句話呀。”
姜婉一直不說話,就是再等,只有把多數人的氣焰挑起來,才好接下來。
她依舊委屈的流著眼淚,她只有越委屈,一會才能讓侯府這一大家子人,臉上越無光。
她的隱忍不發,只為最后一刻。
姜婉深深的吸入一口氣,“侯爺,你當真認定,是我在酒水里頭動了手腳?”
“你都已經承認了,怎么,現在想反悔?”
淚眼模糊中,姜婉看著沈平瞻,“我不反悔,我還是那句話,既然侯爺認定是我做的,我承認。”
許夫人:“婉兒......”
許夫人急的直跺腳,卻也無奈。
姜婉再深吸一口氣,接著說:“今年的壽宴是梅夫人在操持,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插手,這個你們承認嗎?”
李梅兒說:“你是沒有插手,可你往酒水里頭摻了東西,這乃不爭的事實。”
姜婉一邊流淚,一邊冷笑:“梅夫人,既然你知道,我往酒水里頭摻了東西,卻為何還要給貴人們送上被我動了手腳的酒,你安的什么心?”
“我正是因為不知道,才給貴人們送上了那酒,我要是提前知曉的話,我怎么可能會送上那種酒給貴人們品嘗?”
“你不知道?”
“是呀,我當然不知道。”
姜婉以袖拭淚,“那你還真是挺有心呢,給譽王、長公主、鄭太傅送上的,皆為好酒,反而給下面坐著的賓客們,全部上了,被我做過手腳的‘毒酒’,我是否得感謝你,為我著想?”
姜婉這話無疑說到了點子上。
此言更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所有人當如醍醐灌頂。
作為壽宴的操持者,既然你不知道,那酒被提前做了手腳,又怎么恰好給最主要的三位貴客,上的全是好酒呢?
李梅兒臉色“刷”的白成一片,連著語調也哆嗦了,“那只是、只是巧合,我恰好把沒問題的酒,上到了上位,而下面則送、則送上了有問題的酒。”
楚長樂再聽不下去,也屬意忍不住,“依你的意思,姜婉給酒水做手腳,難不成還專門留下了一部分?而你又恰好把那沒問題的,上到了我們的面前來,是這樣嗎?”
楚長樂說罷,立即有人分析道:“對呀,如果是我往酒里摻東西,我怎么可能好心的留出來一部分酒,我當然會全部下‘毒’。”
李梅兒差點窒息,但她依舊咬牙硬挺,“公主所言、所言,正是如此。”
楚長樂被氣笑了,她沒有立即拆穿,而是接著追問:“除了酒,還有別的東西被做過手腳嗎?”
“沒、沒有了。”
“你確定?”
“我確定,的確沒有了。”
楚長樂轉身,去到桌子旁邊,端起一盤大蝦,走到李梅兒面前,“來,你把這盤蝦子給我吃下去。”
李梅兒望著那蝦,“公主,這是府上給各位貴客準備的菜肴,妾身不敢享用。”
“沒關系,這是本公主賞你的,吃吧。”
李梅兒滯了片刻,終還是把端在楚長樂手上的那盤蝦,接了過來。
她用手指捏出來一只顏色紅亮的蝦子,送進嘴里。
燒制這菜所用的原料不過是死物而已,又沒下毒,李梅兒自也不怕。
李梅兒把那蝦吃了下去,“公主,我已經吃了,味道很好。”
“既然味道好,那你就全部吃干凈,不許剩。”
李梅兒看了眼沈平瞻,見沈平瞻也是一臉疑惑的盯著她,李梅兒只能把蝦子接著往嘴里送。
有人看不懂楚長樂的舉動,便問:“長公主,那蝦有什么問題?”
楚長樂掃了一眼滿院長桌上的菜品,“不止這蝦有問題,這一桌桌子菜,就沒有沒問題的。”
沈平瞻急了,“公主,今日乃我壽宴,侯府好心好意招待各位,可公主為何要如此編排我侯府?”
“本公主編排你?長平侯,你就是這么招待我們大家的?”
楚長樂手指桌上的菜品與點心,“我們這么多人,同樣好心好意的來給你賀壽。可你侯府又是怎么做的?酒,你用‘毒酒‘招待我們。菜,菜也不新鮮。”
“滿桌子的雞鴨魚肉,你全部用死物糊弄我們,你長平侯府難不成已經窮的揭不開鍋了?若你侯府真的已經窮到這般地步,那就莫要打腫臉,硬充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