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趕上了,要是這一鞭子抽到那婦人身上,事情就鬧大了。鬧市縱馬行兇,我這個小跟班不攔著,相爺還不要了我的小命。】小廝一邊捂著臉,一邊斟酌著怎么說這個事,【得先去找管家權(quán)叔】。
一路小跑得回到相府,稍稍喘勻了氣,“權(quán)叔,有個事得跟您通告一下”,小廝來到權(quán)叔得房間,齜牙咧嘴得說。
“何事?你這臉怎么了?誰傷的你,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權(quán)叔霍得一下站了起來。
“您別嚷您別嚷,是二少爺打得。”小廝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這不是先到您這討個主意,看怎么能保下小的命啊”,小廝說著就跪倒在權(quán)叔跟前。
“唉,咱們相爺最重視聲譽了。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還好你處置得當,我這就去稟告夫人,先把那婦人和他兒子安置好,后續(xù)看夫人定奪吧。放心,我會替你好好說得”,權(quán)叔說著往夫人得院落走去,小廝感激得涕淚橫流。
來到相府主院,只見院內(nèi)丫鬟成堆,老媽子們在門外候著,原來是有重要的貴客。
管家權(quán)叔焦急得在門外轉(zhuǎn)圈圈,只見夫人的大丫鬟端著個小匣子從屋內(nèi)走出來。權(quán)叔趕忙迎上去,“桃夭姑娘,我這有要事稟告,你看你能否幫忙稟告一聲”。
“權(quán)叔,什么事這么著急?”
“二公子又闖禍了”,權(quán)叔大略的和桃夭說了一遍。
“可是夫人正在接待崔姨母,您是知道的,崔姨母嫁給的是當朝大將軍家的小兒子,一直以來壓咱們夫人一頭,屢屢嘲笑咱們夫人,直到老爺當了丞相,才不敢那么放肆了。”桃夭擰眉道,“這次來,崔姨母是來打探的,就因為咱們老爺在朝堂上遭了訓(xùn)斥。”
“唉,這可怎么辦啊!”權(quán)叔急的轉(zhuǎn)圈圈。
“您別急,權(quán)叔,等我把這首飾給小姐送去后,再想辦法偷偷的告訴夫人。現(xiàn)在去說,肯定觸了夫人的霉頭。”
“也只能如此了”,權(quán)叔無奈道,“你趕緊去吧”
桃夭一來一回的費了不少時間,等到夫人更衣的時候,在凈室偷偷的稟告了。
“這個混賬東西!就沒有一天是省心的!”柳崔氏氣急摔了擦手的錦帕。幾個伺候的丫鬟趕緊低下頭做鵪鶉狀,只有奶嬤嬤上前寬慰道“夫人,先別生氣,崔姨娘還在呢,別被她聽了笑話去”。柳崔氏只得憋悶道:“還好已經(jīng)送去醫(yī)館了,桃夭,去拿二十兩銀子交給權(quán)叔,讓他趕緊去把事情處理好了,千萬別讓相爺知道。”
等到管家權(quán)叔帶著銀子來到醫(yī)館時,那婦人早已沒了蹤跡。小廝焦急的問藥童:“剛才的婦人呢?抱著一個四五歲小兒的那位,怎么不在了?是不是你們看人下菜碟不給治轟走了?”
“你說的是早晨那位?她家孩子被馬匹踏了肚子,內(nèi)臟都壞了,抱過來的時候就沒氣了”
“那她去哪了?有沒有說是哪的人?”小廝急的直冒汗,傷口蜇蟄的疼。
“沒說,哭的昏過去好幾次,后來抱著孩子走了。"藥童瞥了小廝一眼,”你們怎么這會才來?“
”唉!”小廝坐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權(quán)叔權(quán)衡了一下,踢了踢坐在地上的小廝“你先把臉上的傷治一下,我去衙門一趟”,說著走出了醫(yī)館。
臨近傍晚,二公子柳紹恭騎著馬晃晃悠悠的回了相府,眼神迷離,衣衫凌亂,一身的酒臭味。剛到相府門口,就有仆從上前,駕著柳紹恭下了馬,然后一溜煙的送到了祠堂。
昏暗的祠堂點著兩盞長明燈,柳相臉色低沉的站在牌位前。柳紹恭一進祠堂,看到相爺,腿一軟就跪倒在蒲團上。“父親,我錯了,我改,您別打我啊”,裝模做樣的雙手捂臉做擦淚狀。
“混賬東西!”柳相一手抄過架在供桌上的戒尺,“啪啪啪”打在了柳紹謙的背上。
“嗷!饒命啊,父親。我錯了,我真的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喝酒”,柳紹恭扭曲著身體,意圖躲過戒尺。
“還不說實話!”柳相發(fā)了狠的抽打著柳紹恭。
“我不該喝花酒,父親饒命啊!”涕淚橫流的柳紹謙,頂不住了,吐露了出來。
“喝花酒?”暴怒的柳相下了大力要給他個教訓(xùn)。“你才多大你就敢去喝花酒!”
疼的已經(jīng)跪不住的柳紹恭,滾躺在地上。
突然從門外沖進來一個身影,猛地撲到柳紹恭的身上,“老爺,您饒過他吧!老爺,您再打,他就死了”
“你還護著他!他縱馬行兇,踏死幼兒,逼死母親!”,說著猶不解氣的踹了兩腳。
“那也只是兩個賤民啊!這可是我唯一的兒子啊”,柳崔氏哭著辯解道。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還敢如此放肆!本相早晚要被你們害死!”說著,柳相甩掉戒尺,頭也不回的走了。
“來人,快來人。...........”祠堂一片兵荒馬亂。
第二日的朝堂一片混亂,彈劾柳相的和柳相的門生吵了起來,對于柳紹恭縱馬行兇這事,還好小廝有善后,不然柳紹恭不死也要扒層皮了。但是對于黃河水患,財政撥款被貪污這事,顏大儒的門生又當朝呈交了新的證據(jù),皇帝當場震怒,要求大理寺徹查。同時柳相被罰俸半年,待黃河貪污案查清,再做定奪。
消息傳至南山別院時,已經(jīng)是三月十三了。
因著冰泉能夠緩解火毒發(fā)作的痛苦,這幾日白浪晚間都會帶著柳紹謙來山頂泡一泡。
“呵,我那個父親不知道有沒有后悔,當年我娘嫁給他之后,他一直自卑,覺得自己是依賴著岳家,處處想要控制我娘。我娘也看出了他的窘迫,為了維護他的自尊,甘愿洗手弄羹湯,安心待在后院。后來,他考中了探花,后來又做了兵部侍郎,入了崔王爺?shù)难郏烷_始嫌棄我娘了,總是冷著我娘,那時若不是已經(jīng)有了我,恐怕我娘早已逃出那個牢籠“。柳紹謙倚在白浪的胸膛,靜靜的訴說著。
“是我害了我娘”,一滴清淚劃過臉頰。柳紹謙轉(zhuǎn)過身,緊緊的抱住白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