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沈昀澈站在落地窗前抽了一夜的煙。
直到天亮秘書敲響別墅的大門。
沈昀澈接過他遞過來的一疊疊資料,深吸一口氣,打開了封口。
剛拿出第一頁他就被封面上那個面黃肌瘦的女孩震到了。
旁邊是秘書的文字:蕭聽瀾的養父母只把她當成奴隸,不許她上學,沒日沒夜地要她勞作。
更甚讓她賣血換錢。
沈昀澈蹙緊了眉頭繼續翻頁。
當地婦聯介入后,蕭聽瀾才得以上學,但她沒有一點生活費。
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著補丁,甚至生理期都要撿別人不用的衛生巾。
沈昀澈盯著這行文字,像被鈍刀擊中胸口,心里悶悶的疼。
怪不得蕭聽瀾那么在乎錢,她的前半生吃盡了沒錢的苦。
好在一個老師資助了她,老師的女兒也成了她唯一的朋友。
沈昀澈卻覺得這個老師的女兒有些莫名熟悉,他盯著那女孩的照片看了一會兒,問:“我是不是拿這女孩威脅過蕭聽瀾?”
秘書點頭默認。
沈昀澈握著資料的手都在發顫,心中的自責如潮水般涌來。
蕭聽瀾一直被老師資助到了大學畢業,直到她無意間被蕭家認回。
沈昀澈也發現,那天在蕭聽瀾也去了湖邊。
蕭歲暖約她在湖邊見面,然后陷害她推她落水。
蕭父打了她一巴掌,不許她回家,蕭聽瀾幾乎在湖邊待了一夜。
沈昀澈仿佛被雷擊中了一樣,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那天他們都捂得嚴嚴實實,彼此只能看見一雙眼睛。
所以他會不會認錯了人。
撩動他心弦的人其實是蕭聽瀾。
“找三年前的監控。”
沈昀澈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管家就在這個時候進來了,“沈總,蕭大小姐來了,她想問您為什么推遲訂婚宴。”
沈昀澈咬牙道:“告訴她,我再給她準備驚喜。”
秘書用盡辦法把三年前沿湖邊能找到的視頻都拷貝下來了。
沈昀澈盯著模糊的屏幕一個個仔細分辨。
終于發現了那抹刻在心里的身影,他緊緊盯著她摘下口罩,那張臉赫然蕭聽瀾。
沈昀澈捂住了胸口。
這瞬間,他也說不清自己的感覺。
愧疚,懊悔中又夾雜著一絲塵埃落定的欣喜。
“沈總,對不起。”
秘書自責道:“三年前是我工作失誤,找錯了人。”
沈昀澈平復了下情緒回答,“扣除三年年終獎。再找回蕭聽瀾,將功補過。”
沈昀澈回了蕭聽瀾的別墅。
看到客廳里蕭歲暖的照片,他沉聲讓人摘下。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他才以特助的身份入職,就聽說蕭二小姐放火要燒死大小姐。
沈昀澈慌了神,和蕭父一起趕往蕭家后,什么都沒來得及打聽就沖進了火里。
他只看見一個昏迷的姑娘,想也沒想就抱著她向外沖。
濃煙熏得他睜不開眼,也沒看清懷里人的容貌。
等到出去那一刻他才知道救錯了人。
但是好在蕭歲暖也平安無事。
那時他沒有想到蕭聽瀾會因為救命之恩纏上他。
而他怕蕭聽瀾會再對蕭歲暖出手,就答應了蕭聽瀾做她的貼身助理,條件是一起搬出蕭家。
沈昀澈沉默轉了在別墅轉了一圈,里面什么都沒變,只是家具淺淺落了一層灰。
他最后站在花園前,看著他送給蕭聽瀾的小白狗的墳墓。
沈昀澈想起,蕭聽瀾的愛恨從來都熱烈直白。
他的心里狠狠跳動。
沈昀澈終于后知后覺發現自己對蕭聽瀾動了心。
不是湖邊那夜,而是三年的日夜相處,她早就闖進他的心扉。
只是他一直愛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