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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頓時鴉雀無聲,方才圣旨上“新科狀元沈硯清”幾個字,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王公公徑直走到我面前,臉上堆滿笑意:“恭喜郡主覓得良緣。陛下特意為郡主準備了十八生辰賀禮,稍后會命人送來,還望郡主好生收著。”
我福身行禮:“謝王公公跑這一趟。”
丫鬟會意,悄悄遞上早已備好的銀包。
王公公不動聲色地收下,環視眾人道:“咱家差事已了,這就回宮復命。”
待王公公的儀仗遠去,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郡主竟舍了裴公子,選了新科狀元?”
“我瞧著早有端倪,今兒個郡主連裴公子的荷包都沒接......”
裴城握緊拳頭,語氣低沉:“郡主的權勢果然大得很,連王公公都配合你搞這個換名的把戲。”
他冷笑幾聲:“你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讓我妥協?簡直是白日作夢。我倒要看看,你這個郡主到底能不能嫁得出去。”
我氣得冷笑出聲:“裴城,你還是那么自以為是。陛下才沒那閑工夫陪我玩這種無聊的把戲,我是真的不要你了。”
裴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猛地捉住我的手,低聲呵斥:
“你別太過分了!這么當眾下我的面子,日后就算陛下再下旨,我也絕不會娶你!”
他抓的正是我之前撞傷的手,劇痛襲來,我不禁痛呼出聲。
一道青影倏然而至。
沈硯清一把扣住裴城手腕,力道之大竟將人直接掀翻在地。
他擋在我身前,聲音冷得像淬了冰:“裴公子是聾了不成?沒聽見郡主喊疼?”
隨后,他心疼地看向我:“怎么樣?是不是很痛,我帶你去搽一下藥吧。”
我溫柔地看向他,眼神中帶著淚花。
八歲那年,我的身體不好,住在江南外祖母那邊養病,那時我認識了沈硯清。
他溫柔體貼,總會帶些新鮮玩意兒來看望我,把我逗得開懷大笑。
也正因為他的陪伴,我的病好得快了許多。
我們就這樣快樂地度過了五年。
后來我不得不回京,我們便分開了。
臨別時,他承諾一定會考上狀元來見我。
前世,他考上了狀元。
然而,當我與他相認時,我已嫁人,我們便很少再見面了。
當時,我只以為他對我的感情只是少時的情愫。
直到我抑郁的那段日子,他偷偷送禮物哄我開心。
我才驚覺,原來他是喜歡我的。
只是后面被裴城發現,在陛下那公開挑明,導致他被降職,之后我們便沒了往來。
他看著我的眼中滿是淚水,手足無措道:“清歡,是不是很痛?快,來人,去宣太醫。”
我連忙擦去眼淚,制止他:“沒有,我不疼,回去你幫我上點藥就好了。”
裴城看著我們倆郎情妾意的樣子,滿是不甘心。
這時,王公公手下的小太監走了過來:“郡主,這是陛下送您的生辰禮物。”
接著,他就把盒子遞給了我。
我打開一看,里面竟是一半虎符。
眾人皆震驚不已。
“半邊虎符,這是默認皇家禁軍大統領的身份是沈硯清了嗎?”
“沈硯清真是好命,把本該屬于前科狀元裴城的妻子和虎符都搶走了。”
我笑吟吟地把這盒子遞給沈硯清,他卻想要拒絕。
“這以后就是你的了,現在給跟以后給都是一樣的,難道你不想娶我嗎?”
他急忙搖頭:“沒有。”
看著他那可愛的樣子,我忍不住笑出聲。
就在沈硯清要接過去的時候,裴城突然沖過來搶了過去。
沈硯清以為他要過來欺負我,一把將我擋在身后,質問道:“裴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竟敢拿陛下賜予郡主的生辰禮物!”
裴城握緊那個盒子,怒氣沖沖道:“你也說了是陛下賜予的,你憑什么可以拿走!”
沈硯清冷笑一聲:“我憑什么?憑這圣旨上寫得清清楚楚,我不久就會娶郡主。你說我沒有資格,難道你有資格嗎?”
說罷,他展開圣旨,上面赫然寫著沈硯清三個大字。
裴城看著圣旨瞬間僵住了,低聲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