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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里,江暮晚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著。
醫(yī)生說,江暮晚搶救及時,已經(jīng)沒有生命危險。
“接下來的日子里,就看她能不能醒過來了,你們做家屬的也努努力。”
顧念白看著她發(fā)白,干裂的嘴唇,心里五味雜陳。
他用棉簽沾了水,輕輕擦在江暮晚的嘴唇上。
顧清淮一臉不解。
“爸爸,你怎么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這么突然?”
“你不是說,她是害死媽媽的兇手,她現(xiàn)在變成這樣,不是咎由自取,不是報應(yīng)嗎?”
“再說了,詩瑤姐姐還在另一個病房里等你呢,你不打算過去看看她?”
從顧念白來了醫(yī)院以后,VIP病房那邊的情況就沒有斷過。
秦詩瑤一會兒頭疼,一會兒肚子疼,一會兒全身疼,不見到顧念白誓不罷休。
這一陣子,聽說又不愿意輸液,針頭扎上去,她又扯下來。
“不嘛,我心情不好,我要我老公來陪我!”
顧念白深吸了一口氣,拼命壓住心底的恨意。
他低頭看向顧清淮。
“她不是。”
他輕聲道,“清淮,是爸爸錯了,你小姨從來都不是害死你媽媽的人,那天的車禍,還另有隱情。”
“爸爸,你......”
“是我們對不起你小姨,所以,清淮,等小姨醒了,一定好好給她道個歉,好嗎?”
顧清淮的表情很復(fù)雜。
他扭頭看了看病床上的江暮晚,又抬頭看看顧念白,開口想說點什么,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至于詩瑤那邊,你最好少摻和,她居心不良,你還小,別被她給利用了。”
說罷,顧念白準(zhǔn)備離開。
“爸爸。”
顧清淮突然叫住了他。
“爸爸,詩瑤姐姐說,她可以幫我給媽媽報仇,讓小姨給媽媽償命,但是需要我的配合,所以我——”
“所以你聽從她的安排,給落地窗做了手腳,是嗎?”
顧清淮怔怔的不敢說話。
他緊張到拳頭緊緊的攥起來,連大氣也不敢出。
半晌,才道:“是。”
“爸爸,她是利用我嗎?”
顧念白沒有說話,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在看到那個視頻監(jiān)控的時候,顧念白有種沖過來給兒子一拳的沖動。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清淮才八歲,他三觀還沒有建立,自然是身邊的人說什么,他就信什么,況且,他三歲沒了媽媽,心理上在母愛這一塊是缺失的。
因為白芷月的死,他曾把這一切都怪在江暮晚身上,他羞辱她,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顧清淮作為他的兒子,自然是有樣學(xué)樣。
如今顧清淮變成這樣,他身為父親,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事到如今,他根本沒有資格,也沒有臉面去責(zé)怪兒子。
VIP病房里,秦詩瑤正在哭鬧著發(fā)脾氣。
她把護士手里的藥全部打翻在地上。
“不打針!我不打針!我老公不來我就不治了!”
看到顧念白進(jìn)來,秦詩瑤立刻收起了脾氣,抹著眼淚撲進(jìn)他懷里。
“念白,你怎么一直不來,我好想你!”
顧念白推開她,把地上的藥瓶撿起來,遞給護士。
“不打就不打,我們不治了。”
秦詩瑤懵了。
顧念白道:“你要實在不想活了的話,那我就成全你。”
“可以嗎?秦玉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