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消失后,地下室里多出來一只猴子。
它像人一樣高大,甚至還能聽懂人話。
爸爸千叮萬囑除了送飯時間,其他時候萬萬不能靠近。
不然它會吃人!
我一直小心翼翼,直到那天我路過它的鐵籠,在它身上發現了姐姐的項鏈。
隔著一扇鐵門,我清楚地看見它的脖子上系著一條細細的項鏈,中間掛著一塊小小的石頭。
那項鏈是我親手做來送給姐姐的生日禮物,我絕對不會認錯。
但是姐姐已經被送出去半個月了,這條項鏈又怎么會出現在它身上?
黑暗中,它忽然睜開了眼。
和我對視的瞬間,他眼睛猛地睜大,整個身子撲在鐵籠上,嘴巴不停張合,想要說話,卻因為舌頭被割掉,只能發出沙啞的嗚咽。
饒是每天和各種動物相處的我也被它嚇到了。
這不是正常動物的反應,被帶回的動物見了人一開始是反抗厭惡,到最后都會變得溫順恐懼,絕不會以這種討好求救的姿態主動靠近。
我站在離它很遠的地方,警惕地看著它:“你……要干嘛?”
它的臉擠在鐵籠的縫隙中,兩只眼睛淚汪汪地看著我,像是有話要說。
察覺到它沒有惡意,我試探著上前,就在和它只剩一步距離時,我爸突然出現了。
“王莧,你怎么還在這兒,不是告訴過你送完飯立刻上去不準多留嗎?”
我心尖一顫,連忙后退和籠子保持距離。
他陰沉著臉,揮著皮鞭走過來,不等我解釋就率先給了我一鞭子。
“下次再犯,就不是一鞭子這么簡單!”
“對不起爸爸,我現在就走。”我抱著流血的手臂退到門口。
我爸朝鐵籠走近,那只猴子卻突然縮回身子,蜷縮在最角落,雙眼恐懼地看著他。
我爸對它的反應十分滿意:“哼,小畜生,我還奈何不了你?”
“從下周開始,就讓他上場表演,這段時間你負責教它表演,一點差錯都不能有。”
“我就指著這小畜生賺錢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點燃手里的煙。
黑暗的地下室里,火光映得他的臉越發陰沉可怖。
我縮了縮肩膀,看了眼瑟瑟發抖的猴子,終究是什么都沒說,轉身離開了。
我的房間正好在地下室正上方,下面有個什么東西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只猴子來了之后,我每晚都能聽見它哭聲,今晚也不例外。
悶悶的,痛苦的,在黑夜里顯得格外震耳欲聾。
我捂住耳朵努力忽視這聲音,轉頭卻正好看見床頭放著的和姐姐一對的石頭項鏈,腦海里不斷閃過猴子趴在籠子邊凄慘的模樣。
我和姐姐從小就跟著爸爸跑馬戲團,我家就靠著動物賺錢。
但是一個月前一直由姐姐喂養的小猴子突然食物中毒身亡。
那場表演只能作罷,我爸損失了幾萬塊錢,氣得把姐姐倒吊起來用皮鞭抽了一晚上。
天亮時,爸爸就把傷痕累累的姐姐帶走了,說是要把她帶回鄉下老家賣掉,反正留著也沒用。
我苦苦哀求,最后換來的是一頓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