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艷芳是極其好面子的人,也自詡為開明民主的父母,時常在別人家雞飛狗跳的教育孩子的時候發表一下自己科學的育兒理念。
其中一點就是自己從不對孩子動手,故而平日里面打江萊是不允許她哭出聲來,稍有聲音越是打得厲害。
她見到了鄰居,愣了一下。
一來沒有想到平日里面逆來順受的江萊會呼救。
二來沒有想到自己開明的人設會在鄰居面前塌房,臉色一下子漲紅了起來,看著江萊的眼神更是怨毒,恨不得將她活剝了一般。
“芳子,你這是做什么?”吳嬸子揶揄的勸道,“孩子做錯事,你教育教育得了,可不能夠打孩子啊,這不是你教我的嗎,得跟孩子好好地講道理。”
“吳姐,你是不知道啊,江萊她居然學會了偷錢了,這小時偷針長大偷金,我現在不好好地教育她,以后她闖禍了那是要坐牢的,我這是為了她好,要讓她長點教訓!再說了,我也就嚇唬嚇唬她,哪兒還能夠真的打她啊!”王艷芳尷尬地笑了笑。
“我沒有偷錢,我媽冤枉我!”江萊斬釘截鐵地辯解道,“可以報警,警察會證明我的清白的。”
“我放在桌子上三百塊錢,前腳出門后腳就不見了,家里只有你一個人,不是你偷的會是誰?”王艷芳氣呼呼地說道,“你們看看這孩子,被我慣得無法無天了,現在都學會了說謊了。”
江萊掃了一眼江為,嗤笑道:“在媽的眼中,江為不是人啊!他不也在家嗎?”
“你!”王艷芳恨恨地瞪了一眼江萊,“你以為你弟弟是你啊,他個好孩子,他不是那樣的人!”
江萊只是冷笑了一聲,然后迅雷之勢徑直去了江為的房間,拿起了他的書包翻了起來。
江為也很快反應過來,急忙一瘸一拐地跟了進去,兩人搶了起來。
“江萊你瘋了!誰讓你碰我的東西,信不信我弄死你!”
兩人搶奪期間,書包里面的東西全部掉了出來,其中的英語書里面就藏著幾張百元大鈔。
王艷芳跟到了門口,正準備開罵,見到地上的錢之后,驚了一下。
“我說過我沒有偷錢的。”江萊聳了聳肩,冷冷地說道,“真相大白了。”
江萊之所以能夠確定偷錢的人是江為,還是上輩子這件事情數年之后,她從南方回來過年,那時候江為已經上了大專,在飯桌上將此事當作笑談云淡風輕地說了出來,連最基本的歉意都沒有。
一家人聽聽也就過了,連對他輕微的責備的話語都沒有,還要她作為姐姐大度一點,不要記仇。
而她只能夠在一旁尷尬地陪笑著,所有的苦水自己往下咽。
江為漲紅了臉,蹲下慌張的收拾著自己的罪證,嘴上卻心虛地辯解道:“這不是我偷的錢,這是奶奶給我的零花錢。”
“媽昨天上午跟人打電話,對方說了一個號碼,她沒有找到紙,隨時就把那個號碼記到了錢上面,只要看一看你這些錢里面有沒有那個記號,就知道這些錢到底是不是被你偷的了。”
“媽......”江為求救一般地望著王艷芳,眼中滿是央求。
“哎呀,我想起來了,那三百塊錢我昨天給你爸爸了。”王艷芳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江為,裝作才想起來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嘴上為他開脫著,“嗨,看我這記性!一天天都在操心這兩個孩子的事情,這記性是越來越差了。”
“誤會解除了就好。”秦婆婆心照不宣地說道,“你看看,江萊差點被你冤枉了不是!我就說江萊是個好孩子嘛,這整棟樓就這孩子最好!”
“就是!就是!誰家孩子能有你們家江萊這么體貼聽話的?我們家那個猴崽子要是有江萊一半兒懂事,我就燒高香了。”吳嬸子點頭附和,“我說芳子,孩子可不是你這么教育的,會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的!看孩子脖子都流血了,帶孩子去醫院處理一下吧。”
“她脖子的傷口可不是我弄的,我就是嚇唬嚇唬孩子,怎么可能真的動手?那是跟她弟弟玩兒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就破了點兒皮,沒什么事兒的!”王艷芳尷尬地笑了笑。
秦婆婆勸道:“江萊啊,你媽媽也是為了你好,你要理解你媽媽啊,你媽媽當初生你的時候難產,差點就一尸兩命呢!”
江萊勾了勾嘴角:“我知道,秦婆婆。”
雖然是雙胞胎,但是江為的出生非常順利,輪到她的時候卻因為胎位不正,讓母親在產床上多疼了幾個小時,所以她自小就不被母親待見,仿佛要將那個時候遭的罪,全部都發泄在她的身上一般。
上輩子她因為難產這件事情一輩子都活在自責當中,故而對于母親的偏心甚至是苛待都逆來順受,試圖用乖順換取她正眼看自己一眼,可是到死都沒有期盼來她渴望的母愛。
她看著王艷芳不陰不陽地說道:“我的媽媽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呢。”
王艷芳聽懂了江萊言語間的諷刺,臉色略微地僵了一下,不過來不及多想,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她簡短地接了電話之后對秦婆婆她們說道:“單位有點事情,讓我過去一趟。”
“這啥破單位啊,周末還讓人加班!”
“可不是,要不是孩子他爸那點工資不夠養家,誰還上這個破班兒啊,我也想像你們一樣享福呢!”
這筒子樓里的女人大多都是家庭婦女,王艷芳是少有的有正式工作的,所以這讓她在鄰居們面前有些強烈的優越感。
吳嬸子跟秦婆婆跟著打趣了兩聲,見沒什么熱鬧可看了,各自轉身回家。
吳嬸子是看不慣王艷芳在她們面前高高在上的模樣,專挑戳她肺管子的話說:“秦婆婆,他們家江為是不是又長高了?看著是個好后生,就是可惜了他的腿......嘖嘖。”
江為的腿就是王艷芳心中的一根刺,聞言回屋的動作果然頓了一下,大步來到了門口,質問道:“吳姐,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