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來,薛還靄經(jīng)過現(xiàn)代的一些略先進于清朝大夫的知識為她調理了不少,雖然醫(yī)術不精,但光從薛還靄知道許多御醫(yī)都不清楚的事就足夠華妃存上一分奢望,說不定這個與御醫(yī)、宮外神醫(yī)都不同的爛好心小子能夠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薛還靄低頭看向手上的藥方,抿了抿唇,心想,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只怪自己當初沒看完《甄嬛傳》,不清楚華妃到底如何,保命要緊,實在不行換抱大腿吧。
只要在宮中就跟釘死了一般的紅纓帽還戴在薛還靄頭上,她趴在桌子上欲哭無淚,就這樣困著睡過去了。
實則在白日,薛還靄還遇上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壞事。
她與皇宮待選的秀女產(chǎn)生了交集。
當時更是日頭最烈的時候,薛還靄剛從華妃宮中為她請脈回去,恰在高處見到了一群花蝴蝶在公公的帶領下在宮廷行走。
想來這些人就是今日來參選的秀女們了。
紅飛翠舞,鶯歌燕語,薛還靄大飽了一番眼福,感慨不愧是中央機構,集結的美人一個賽一個的出眾。
她穿著暗沉的藍色官服,深紅色纓子墜落腰間,望著她們的倩影,越走越深,直到那純潔的春色被框進宮檐中。
如果年華有顏色,那一定是春色。
薛還靄只敢在心里感慨,這么多好姑娘就要跳入火坑了,只可惜她自身難保,也救不了那么多人。
就在回去的途中,路經(jīng)一處園子,從里傳來女子清脆悅耳的笑聲,盡管聲音夠小,卻能聽出人數(shù)不少。
她偏頭一看,越過門洞瞧見方才遠遠望著的少女們此時近在眼前,正在等候首領太監(jiān)的傳喚。
本就是宮外來的小姑娘,一路上憋了許久,紛紛和相熟的或是看著順眼的秀女嘰嘰喳喳的聊起天。
只是從薛還靄的視角看去,發(fā)生一件不大不小的插曲。
有一名穿戴簡陋的秀女被推倒在地,重重摔在薛還靄的腳邊。
薛還靄一驚,下意識伸手輕輕扶起少女,許是被欺負狠了,少女低垂著頭不語,薛還靄只能看見她頭頂灰撲撲的藍穗子和小珠花。
在更多人被吸引過來之前,薛還靄扶起人后自然的拉開了距離,沒有靠她很近。
果然,聞聲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陸續(xù)聽見有人問:“怎么回事兒?”
另一人回她:“又是夏家的那個!素日就聽聞她脾性不好,沒想到到了宮里還敢如此放肆!”
聽了聲音的夏冬春橫了聲源一眼,艷俗的紅花點綴在烏黑的發(fā)間,她趾高氣揚的揚聲說道:“我說誰這么不長眼睛撞了我一下,穿這么一身破爛,蹭爛我的衣服怎么辦?”
說完夏冬春裝作撇去臟東西一般的姿勢重重甩了甩手,這下侮辱性更強了。
靜靜低頭不敢說話的少女,細瘦的指頭攥緊了身上粗糙的宮裙,死死咬著唇。
那廂夏冬春越說越來勁,甚至還多了幾個貴女附和,更加讓她得意。
“對不住、對不住,若是姐姐的衣物有破損,陵容愿意賠償姐姐,只求姐姐原諒陵容!”一直垂著頭的少女抬眼求饒,掩蓋在發(fā)絲下的下垂眼伴著惶恐。
原來她就是安陵容?
薛還靄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幾步,她知道接下來就是女主甄嬛和她的好姐妹沈眉莊出來替安陵容解圍,之后三人交好在宮中成立抱團小隊。
只是等了好一會,眼見著夏冬春耳刮子都要扇到安陵容臉上了還沒人阻止,薛還靄只得一個箭步擋在安陵容身前,反手握住掄過來的巴掌。
夏冬春沒想到還有人會替安陵容出頭,瞪圓了大眼睛,嘟起涂了晶瑩口脂的嘴嚷嚷:“大膽!你是何人敢放肆,竟然敢碰皇上的女人!”
從方才夏冬春就看見了是這個男人扶起了摔倒的安陵容,只是見人一直沒動靜才膽子越發(fā)大。
薛還靄注視著眼前跋扈的少女,不禁冷哼一笑,揮手甩開她的手:“臣倒是不知,你是哪個宮里的小主,公然在宮里尋釁滋事!”
臣?
圍觀的秀女們早就止住聲音,明里暗里打量著與夏冬春對峙的身穿官服的男人。
和她們所見的太監(jiān)管事不同,此人身著暗藍色官服,與宮中往來人穿著耀眼并不相同,但仔細打量才看出,這個人身前是孔雀補的紋樣!
他是從三品的官員?!
可是,官員為何會在皇宮中行走?!
很明顯,夏冬春也是這么想的,她將此人歸于哪個宮中的太監(jiān)多管閑事,自詡日后會得寵的她更加過分,伸長手指指著薛還靄的鼻子罵道:“你不過是個閹人,膽敢跟我這么說話?待我得了恩寵,第一次便不讓你好過!”
這話都給眾人說愣了,姑娘,你眼力見未免也太差了吧?!
此時,終于有管事的人發(fā)覺不對勁,擦著額上的汗匆匆過來,便瞧見一張俊美又眼熟的臉。
管事公公心頭一驚,莫非華妃娘娘有意拉攏這其中有潛力的秀女?
這公公也不想想,就算是拉攏人心,華妃也不會派一個大夫過來。
只是他明顯知道薛還靄目前在宮中定位就是華妃身邊的紅人兒,不敢得罪,擠出一臉褶子的笑湊到她跟前說道:“哎呦,薛大人只怕是走錯了路,待奴才帶您回太醫(y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