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
一直在遠處觀察那邊的甄嬛聽見管事公公那不大不小的聲音,疑惑詢問身旁的端莊美人:“眉姐姐,那薛大人是何許人,為何只是一個太醫便被如此畢恭畢敬的對待?”
沈眉莊皺著眉頭,她是一貫不喜歡這等吵鬧之事的,面對閨中密友的疑問,她輕緩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入宮前爹曾與我說,宮中之事若非凡俗,各宮娘娘便有自己信任的太醫來為其醫治,想必這位就是華妃娘娘身邊的太醫院右院判,官居從三品的薛還靄。”
甄嬛心領神會,知道有些御醫為了能夠加官進爵,不在醫術上下功夫,反倒去攀附權勢,搬弄是非。
離得比較遠,她們二人看不清薛還靄的臉,只能從聲音聽出那人或許長得不錯,聲音清雋干凈,只是想到此人也不過是個趨于權利的人,甄嬛不禁落下惡感。
那頭的薛還靄還不知道頭上已經出現隱形主角好感度-20的提示,仍然忙于解決后宮霸凌事件。
有了管事人的態度,加上也有不少人因家中的關系對后宮勢力了解良多,紛紛散去不愿招惹。
夏冬春慌了,一時間說的話更不過腦子:“只怕不是走錯路,跑來秀女聚集的地方好行骯臟手段罷!”
哈嘍?!
丫頭你在干什么?
薛還靄懵逼了,她還沉浸在被罵閹人的神奇感受中,就聽見面前嘴巴不把門兒的姑娘又嘰里咕嚕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想到夏冬春最后的結局,薛還靄本怒從心頭起,終究還是心軟了。
她冷淡開口,卻是不理會夏冬春,只是對著管事的說:“臣剛從華妃娘娘那邊為她請完平安脈回院,不曾想便在宮中瞧見這等不公平之事,……”薛還靄一噎,忘記面前這老公公叫什么名字,只得含糊過去,“這位公公,今日夏姑娘就敢對臣出言不遜,對同級秀女動粗,來日入了宮,想必皇上也不想后宮中經常無故生出禍端,華妃娘娘也是如此。”
說完,薛還靄意有所指的輕咳幾聲,示意趕緊把這姑娘抬出去算了,看在我身后是年世蘭撐腰的份兒上。
管事的人心領神會,忙應下來。
直到薛還靄離開,都沒有再看夏冬春一眼。
而等到面見圣上時,被下了絆子的夏冬春被安排在最后一列,早早選夠了人選的胤禛懶得再看,隨手便將人打發回家,夏冬春不可置信的抬頭瞪眼。
她居然落選了?!
日上三竿,薛還靄被太醫院的同僚喚醒,她溫和有禮的性格致使有不屑她攀附權貴的人也無法苛待,在院內交集不多,卻少人對她有惡感。
見人還懵懂著捏著手上的草藥,同僚林懿無奈一笑,將她從散亂一堆醫書的桌上扶起,順手拉了一下薛還靄睡歪的帽子。
林懿疑惑:“薛大人,在下早有疑問,為何很少摘下官帽呢?”
要知道沾了規矩的東西穿著都不舒服,平日里娘娘們頂著華貴的旗頭也是負擔,到了宮里紛紛拆簪褪發,官帽戴久了同樣不適,只這薛大人屬實奇特。
薛還靄聞言下意識退后一步,郝然一笑:“只是我的一些小癖好罷了,林大人就別再關注我身上這點不值錢的小秘密了,當下最要緊的還是要幫華妃娘娘找到適口的藥物才是。”
經她提醒,林懿轉移注意力到桌上顯目的一角,他拿起那張紙,嘖嘖稱奇:“早就知道薛大人學識淵博,這方子寫的奇特,上面的藥材都是調理弱體的藥物,真有可行之處。”
這也是下下之策,畢竟這種藥以往華妃喝了不知多少,有用到底是有用,但找不到病根,反復調理后又惡化,不說薛還靄半桶水了,憑那華佗在世只怕都要化身偵探好好查驗緣由。
行走在宮道上,薛還靄沉浸在思緒中,當意識到不對時已經走到御花園的一處偏僻的樹蔭下,周身一人都沒有,奇怪的氛圍彌漫。
薛還靄危險雷達響起,她躡手躡腳的貼近樹蔭,細心的打量周圍。
在深宮里,一不小心撞破了上位者的秘密就會領便當下線,悄聲人間蒸發,雖說她暫時是在華妃那里掛了個名,但若是碰上事兒十有八九翊坤宮那邊不會保她。
想著,薛還靄耳尖顫動,她聽見了一聲聲撲騰水流的音響,還有幾人在不遠處竊竊私語。
“這妮子可真皮實,淹了那么久還有這么大力道,這活兒真累死人!”聲音尖細的不知名太監啐了一口,手底下更加使力。
與他一起的一人有些踟躕,想來是頭一回干這檔子事,“這光天化日下的,會不會有人過來啊?”
“你這廝怎的如此膽小!”先開口的人不耐煩的一松手,像是覺得夠了:“娘娘發話了,有賞銀有人頂著你怕勞什子?!”
他一松手,底下方才還在奮力掙扎的女孩已然氣息微弱了,從薛還靄的視角只能看見那粉白的裙角。
心中焦急,但想到昨日的事,華妃日漸不耐的神情,薛還靄猶豫到底要不要沖出去救人。
若是招惹上哪宮寵妃,華妃放棄她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