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守派如排山倒海般的強烈反對下,王安石深知,若要新政順利推行,必須有一個能統攬全局、高效推動新政實施的專門機構。
于是,在一個萬籟俱寂的夜晚,王安石獨自在書房中來回踱步,苦苦思索。昏黃的燈火隨風搖曳,映照出他堅毅卻又略顯疲憊的面容,忽明忽暗。時間在靜謐中緩緩流逝,終于,他停下腳步,眼中閃過決然光芒,神情堅定如鐵,下定決心向宋神宗提議設立“制置三司條例司”。
幾日之后,朝堂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擠出水來,莊重而壓抑。王安石從朝臣隊列中穩步走出,恭敬拱手,向宋神宗奏道:“陛下,此次新政涉及財政、經濟、軍事等諸多領域,事務盤根錯節。若無專門機構協調各方、統籌推進,恐難保證新政有序實施。故而,臣斗膽提議設立‘制置三司條例司’,精選賢能之士,共商新政細則,并嚴格監督執行。唯有如此,變法大業才有成功希望。”
宋神宗穩坐龍椅,聽完王安石奏請,輕輕點頭,目光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緩緩開口道:“愛卿所言有理。當下新政推行受阻,確實急需這樣一個機構凝聚力量、高效統籌。只是,此機構權力重大,架構如何搭建,人員怎樣甄選任用,愛卿可有周全考量?”
王安石早已深思熟慮,成竹在胸,神色從容地答道:“陛下,依臣之見,‘制置三司條例司’可獨立于現有三司體系之外,超脫常規政務掣肘,直接對陛下負責,確保政令通達、高效運作。人員選用方面,臣慎重舉薦呂惠卿、章惇等人。他們對新政理念和目標理解深刻,才華出眾、能力卓越,且對陛下忠心耿耿。若委以重任,定會殫精竭慮,為陛下排憂解難,全力推動新政施行。”
王安石話音剛落,朝堂瞬間像被投入重磅炸彈,炸開了鍋。保守派官員們交頭接耳,議論聲此起彼伏,臉上滿是不滿與擔憂。
司馬光雙眉緊鎖,滿臉憂慮,率先疾步站出,激動諫言:“陛下,此事萬萬不可!王安石此舉意在架空三司,獨攬大權。‘制置三司條例司’權力如此之大,還繞過權力制衡體系。長此以往,朝廷必將陷入混亂。祖宗傳下的法度講究權力制衡,各部門各司其職,方能維持穩定。如今王安石新設此司,無疑是公然破壞祖制!”
面對司馬光的激烈指責,王安石神色鎮定,不慌不忙卻堅定有力地反駁:“司馬公,您先冷靜。當下國家形勢危急,舊三司體制效率低下,拖沓推諉,新政難以高效推行。設立‘制置三司條例司’,絕非為攬權,而是為了讓新政順利實施,拯救國家于危難。若一味因循守舊,大宋恐無復興希望。而且,此司直接對陛下負責,決策在陛下掌控之中,怎能說是破壞祖制?”
爭論激烈之時,一位保守派年邁老臣,身子微微顫抖著緩緩站出。他氣得滿臉通紅,用拐杖直指王安石,怒不可遏地吼道:“王安石,你簡直胡攪蠻纏!三司體制傳承多年,一直運轉良好。你卻別出心裁搞新花樣,分明居心不良!”
呂惠卿年輕氣盛,心直口快,忍不住回懟:“老大人,時代不同了!如今國家深陷‘三冗’困境,內憂外患,形勢嚴峻。此時不革新變法,何來運轉良好之說?您一味抱著祖宗之法不放,卻不知祖宗之法也應順應時代改變!”
老臣被呂惠卿反駁得臉色更紅,像熟透的番茄,顫抖著手指,嘴唇哆嗦,半天說不出話:“你……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竟敢目無尊長,無禮至極!”
章惇見場面失控,氣氛緊張如即將斷裂的弓弦,趕忙快步上前打圓場。他面帶謙和笑容,誠懇說道:“各位大人,咱們都是為了大宋江山社稷。如今提議設立‘制置三司條例司’,實是形勢所迫。目的是讓新政順利推行,實現國家富強。大家先冷靜,消消氣,一同為陛下分憂,共商國之大計才是正事。”
宋神宗靜靜地看著朝堂上各執一詞、爭論不休的眾人,神色凝重,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緩緩開口,語氣沉穩堅定:“朕心意已決,‘制置三司條例司’的設立,依照王安石所奏施行。但諸位愛卿務必牢記,一切以國家利益為出發點,不可因權力私欲耽誤變法大業。”
王安石聽聞,當即跪地,感激涕零謝恩:“陛下圣明!臣定不辱使命,不負陛下重托。臣愿與‘制置三司條例司’同僚齊心協力,全力推行新政,為大宋謀福祉,讓國家繁榮昌盛。”
隨著宋神宗令下,“制置三司條例司”正式成立。然而,這個新機構的誕生,如巨石投入平靜湖面,激起千層巨浪。保守派官員的不滿與擔憂如潮水般洶涌,他們表面不動聲色,暗地里較勁,蠢蠢欲動,試圖尋找時機反擊。而王安石及變法派眾人,也將面臨更為嚴峻復雜的挑戰,一場沒有硝煙的激烈斗爭,悄然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