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在一旁聽著,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聽出劉海中話里有話,明顯是在擠兌他兒子,心里頓時有些不悅。
這個劉海中,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看不得別人好!
我兒子剛回來,就開始挑三揀四,這是存心想給我難堪啊!
易承志卻不動聲色地輕輕拉了拉易中海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
只見易承志微微一笑,看向劉海中。
“二大爺說的是,文憑確實很重要。”
“不過,我爹已經(jīng)說了,過幾天就準(zhǔn)備托人給我找個好學(xué)校,讓我繼續(xù)深造。畢竟,活到老學(xué)到老嘛。”
嘿,老劉,想看我笑話?
門兒都沒有!
上學(xué)這種事,還不是分分鐘搞定?
你就擎好吧!
易中海一聽兒子這話,立刻心領(lǐng)神會,連忙接口道:“沒錯!承志說的對!”
“我早就打算好了,等過兩天安頓下來,就托關(guān)系給承志找個好點的學(xué)校,讓他好好念書!”
“文憑這東西,確實重要,我易中海的兒子,可不能在這上面比別人差了!”
劉海中被易家父子這一唱一和給噎得夠嗆,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干巴巴地笑了兩聲。
“呵呵,老易啊,你對承志……可真是沒得說啊!這當(dāng)?shù)模偷孟衲氵@樣!”
哼,易中海,算你狠!
為了個半路撿回來的兒子,居然還真舍得花錢送去上學(xué)?
你能供他念到什么時候!
站在劉海中身后的老二劉光天,聽著易中海父子倆的對話,再看看自己老爹那副假惺惺的模樣,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子羨慕……
唉,同樣是當(dāng)兒子的,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人家承志的爹,又是買手表又是送上學(xué)的,多疼兒子啊!
再看看我爹,就知道成天端著個官架子,對我們兄弟幾個不是打就是罵,什么時候這么和顏悅色過?
怎么就沒攤上這么個好爹呢!
接下來,易中海又領(lǐng)著易承志來到了三大爺閻埠貴一家面前。
“承志,這位是三大爺閻埠貴,三大媽,還有他們的幾個孩子。”
易中海介紹道,“三大爺可是咱們院里唯一的文化人,在小學(xué)當(dāng)老師呢。”
閻埠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露出一副斯文儒雅的笑容,對著易承志點了點頭。
“承志啊,歡迎你回到四合院。以后在學(xué)習(xí)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盡管來找我,三大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心里卻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算盤閆老扣!
嘿,這易中海的兒子要是真想學(xué)習(xí),我倒是可以給他補(bǔ)補(bǔ)課。
到時候收點補(bǔ)課費(fèi),不也是一筆外快?
這文化人的身份,可不能白瞎了!
易承志聞言,卻是微微一笑,眼神里閃過一絲促狹。
“三大爺,您真是太客氣了。不過,我聽說您是在小學(xué)教書,不知道……您對初中和中專的課程,了解多少呢?”
老閻啊老閻,想從我算計?
你怕是打錯算盤了。
小學(xué)那點東西,我閉著眼睛都會,還用得著你教?
再說了,就你那點算計勁兒,我可不想跟你沾上邊。
閻埠貴被易承志這么一問,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他確實只是個小學(xué)老師,對于初中和中專的課程,雖然也知道一些。
但要說精通,那可就差得遠(yuǎn)了。
更何況,聽易承志這口氣,似乎對自己的學(xué)習(xí)水平還挺有自信。
他愣了半晌,才干巴巴地笑了笑:“呵呵,這個……初中和中專的課程,自然是比小學(xué)要深一些。不過,萬變不離其宗,基礎(chǔ)打好了,學(xué)什么都快。”
他這話說的含含糊糊,顯然是有些心虛了。
同時,他心里也暗自嘀咕起來:這易中海的兒子,看著年紀(jì)不大,怎么說話一套一套的?
不像是個老實好糊弄的主兒啊!
易中海在一旁看著,心里也是暗暗好笑。他知道閻埠貴那點小心思,也樂得看他吃癟。
最后,易中海領(lǐng)著易承志來到了賈家。
賈家一家?guī)卓诘哪槪缇秃诘酶伒姿频牧恕?/p>
賈張氏更是恨不得用眼神在易承志身上戳出幾個窟窿來。
易中海看著他們這副模樣,心里冷笑一聲,面上卻依舊帶著幾分客氣,開口說道。
“賈張氏、東旭啊、淮茹,這是我兒子承志,你們也都見過了。”
他頓了頓,語氣微微一沉,繼續(xù)說道:“想當(dāng)年,東旭他爹走得早,留下你們孤兒寡母的不容易。”
“我作為院里的一大爺,街坊鄰居的,能幫襯的自然要幫襯一把。”
“所以啊,我才收了東旭當(dāng)徒弟,想著讓他學(xué)門手藝,以后也能有個嚼谷。”
這話說的看似是在解釋收賈東旭為徒的原因,實則是在點明,他對賈家的照顧,完全是出于同情和鄰里情分,而且,他已經(jīng)做得夠多了,夠意思了!
那言外之意,院里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聽出來。
往后,我易中海有了親兒子養(yǎng)老送終,你們賈家,就別再指望從我這兒占什么便宜了!
以前的好處,到此為止!
賈張氏聽著這話,那張刻薄的老臉,先是白了。
然后又漲成了豬肝色,嘴唇哆嗦著,顯然是慌了神。
這些年倚仗著易中海的幫襯,在院里作威作福慣了,突然被告知這條大腿抱不住了,她能不慌嗎?
賈東旭更是急得跳腳,他那點微薄的工資,養(yǎng)活一家老小本就捉襟見肘。
要是再沒了易中海時不時的接濟(jì)和廠里的照拂,他這日子還怎么過?
他再也顧不上什么臉面,指著易中海就嚷嚷了起來。
“師傅!您……您這是什么意思?”
“您有了親兒子,就硬氣了是吧?就不管我們家死活了?”
“我這徒弟,您是不是也不打算要了?是不是還想著讓您這寶貝兒子頂了我的崗,把我從軋鋼廠里踢出去啊?”
喲呵,這是急眼了?
開始胡攪蠻纏了?
賈東旭啊賈東旭,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不過,你還真說對了一半,你那個鉗工的崗位,我還真有點想法。
當(dāng)然,不是我頂,而是讓你自己干不下去!
易中海被賈東旭這番話氣得臉色鐵青,指著他的鼻子就罵道。
“混賬東西!你在這胡說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時候說過不管你們家了?”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讓你兒子頂你的崗了?你這是說的什么屁話!”
他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要不是顧忌著院里這么多人看著,他真想上去給賈東旭兩個大耳刮子。
這個賈東旭,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好心好意拉扯他這么多年,他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敢當(dāng)眾頂撞我,污蔑我!
真是白養(yǎng)了這個白眼狼!
心里那個氣啊,恨不得現(xiàn)在就跟賈家徹底斷絕關(guān)系。
眼看著場面就要失控,秦淮茹連忙站了出來。
一把拉住還要繼續(xù)撒潑的賈東旭,同時對著易中海連連鞠躬道歉。
“一大爺,您別生氣,東旭他也是一時糊涂,口不擇言,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
一邊說著,一邊拼命給賈東旭使眼色,示意他趕緊閉嘴。
秦淮茹心里清楚得很,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跟易中海撕破臉皮,對他們沒有半點好處。
易中海現(xiàn)在有了親兒子撐腰,腰桿子硬得很,真要把他惹毛了,以后在院里,他們賈家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這個死東旭,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看不清形勢嗎?現(xiàn)在是跟一大爺硬剛的時候嗎?
真要把一大爺?shù)米锼懒耍院笳l還管咱們家?
這命怎么這么苦啊,攤上這么個沒腦子的男人!
易中海看著秦淮茹那副伏低做小的樣子,心里的火氣也消了一些。
他畢竟是看著秦淮茹嫁進(jìn)賈家的,對這個兒媳婦,他還是有幾分憐憫的。
重重地哼了一聲,算是接受了秦淮茹的道歉,然后擺了擺手,對院里眾人說道。
“行了,今天的大會就到這里吧,該說的事兒也都說了。大家伙兒都散了吧,各回各家,該做飯做飯,該歇著歇著。”
眾人見沒熱鬧可看了,也就三三兩兩地散去了。
回到屋里,一大媽已經(jīng)手腳麻利地又炒了兩個肉菜,都是易承志愛吃的。
飯桌上,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氣氛溫馨而融洽。
易中海夾了一筷子紅燒肉放進(jìn)易承志碗里,然后開口說道:“承志啊,今天二大爺問起你讀書的事,倒也提醒我了。”
“你現(xiàn)在雖然回來了,但畢竟耽誤了這么多年,只有自學(xué),沒有文憑,這可不行啊。”
“都怪我當(dāng)年沒看好你,讓你在外面吃了這么多苦,還耽誤了學(xué)業(yè)。要不然,以你的聰明勁兒,現(xiàn)在說不定都大學(xué)畢業(yè)了!”
一大媽也在一旁抹著眼淚,內(nèi)疚地說道:“是啊,承志,都怪媽不好,媽對不起你……”
易承志看著父母自責(zé)的樣子,心里也是一陣感動。
他連忙放下筷子,安慰道:“爸,媽,你們別這么說,這事兒不怪你們。再說了,我現(xiàn)在年紀(jì)也不大,重新開始讀書也還來得及。沒什么大不了的。”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不過,小學(xué)文憑這事兒,確實得解決一下。
不然在這個年代,還真不好混。
易中海聽兒子這么說,心里稍感安慰,但還是覺得這事兒不能再拖了。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果斷地說道:“承志說得對,現(xiàn)在開始也不晚!”
“這樣,我明天就去紅星中學(xué)問問,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讓你插班進(jìn)去讀書。這是大事,得盡早定了才行!”
一大媽聞言,也連連點頭:“對對對,老易,這事兒你可得上點心!咱們承志這么聰明,可不能再耽誤了!”
易承志看著父母為自己的學(xué)習(xí)操心的樣子,心里……
正好,也體驗一下這個年代的中學(xué)生活,順便……再拿個正兒八經(jīng)的文憑,省得以后再有人拿學(xué)歷說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