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賈家,卻是愁云慘淡,一片死寂。
飯桌上擺著簡單的窩窩頭和咸菜,賈東旭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只是拿著筷子在碗里胡亂地扒拉著,滿臉的失魂落魄。
心里堵得慌,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
憑什么!
憑什么!
本來都應該是我的!
現在全都被那個小畜生給搶走了!
不甘心!我恨??!
賈張氏看著兒子這副沒出息的樣兒,心里也是又氣又急,她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尖著嗓子咒罵道。
“那個天殺的小畜生!怎么不死在外面!”
“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
“這不是存心跟我們家過不去嗎?真是喪門星!掃把星!”
秦淮茹在一旁聽得嚇一跳,連忙壓低聲音說道:“媽!您小點聲!這話要是讓一大爺聽見了,那還得了!”
“東旭現在的工作,還得指望著一大爺在廠里照應著呢!”
“咱們現在可不能跟他撕破臉皮,面上……面上總得過得去才行??!”
秦淮茹苦口婆心地勸道。
這兩個沒腦子的!
就知道在這兒怨天尤人,罵天罵地!
罵能解決問題嗎?
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一大爺,保住東旭在廠里的位置!
不然,咱們一家老小,都得跟著喝西北風去!
賈東旭聽了秦淮茹的話,也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但他心里的那股怨氣,卻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惡狠狠地說道:“哼!等我把那老東西的鉗工技術全都學到手了,你看我還會不會搭理他!”
“到時候,我第一個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翌日清晨,四合院里又恢復了往日的喧囂。
易承志起得很早,簡單洗漱過后,便來到院子中央的水井旁打水。
何雨水端著臉盆從屋里出來,一眼就注意到了易承志手腕上的新手表,眼睛頓時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承志哥,你這手表真好看!”
“亮晶晶的,是什么牌子的呀?”
雨水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少女特有的羨慕。
傻柱也從屋里晃悠了出來,聽到妹妹的話,也湊過來看了一眼,咂了咂嘴說道:“喲!承志兄弟,行??!這表看著就夠金貴的!得不少錢吧?”
易承志笑了笑,隨口說道:“還好,一百出頭。”
“嚯!”
傻柱聞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說道。
“一百多塊!我的乖乖!一大爺可真是舍得下本錢?。∵@都夠娶個媳婦兒的了!”
“承志兄弟,你這福氣,可真是沒誰了!”
一百多塊的手表!
對自己親兒子可真是大方!
想當初我管他要點錢買輛自行車,他都摳摳搜搜的,推三阻四!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傻柱心里酸溜溜的,但臉上卻依舊是一副替易承志高興的模樣。
這時,劉光天也端著牙缸從屋里出來了,聽到他們的對話,也好奇地湊過來看了一眼,眼睛頓時就直了。
“哎喲喂!這表可真帶勁兒!是滬市手表廠的‘寶石花’吧?”
“我聽我哥說過,這表可難買了,一般人想買都買不著呢!”
劉光天一臉羨慕地說道,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唉!還是人家承志哥命好?。∮袀€好爹就是不一樣!”
“想買啥就買啥!不像我們,想買根冰棍都得看我爹的臉色!”
賈東旭也端著臉盆從屋里出來了。
剛走到院子中央,就聽到傻柱和劉光天他們在那兒大聲嚷嚷著手表的事。
還一口一個“好爹”的,聽得他心里煩躁不已,耳朵里嗡嗡作響。
不就是一塊破手表嗎?
有什么了不起的!
顯擺什么!
賈東旭心里堵得慌,不想再聽這些刺耳的話,加快腳步,匆匆忙忙地洗漱完畢,然后頭也不回的回屋子……
早飯過后,易中海便帶著易承志,直奔紅星中學。
易中海顯然是提前打點過關系,兩人一到學校,就被人請到了校長辦公室。
校長是個五十來歲、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姓李,看起來文質彬彬,說話也和氣。
“易師傅,您兒子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p>
李校長示意兩人坐下,然后開口說道。
“按規定,只要手續齊全,入學是不成問題的?!?/p>
“只是不知道,令郎是打算從哪個年級開始讀起呢?”
易中海聞言,連忙說道:“李校長,您看,我這兒子在外面耽誤了些年,基礎可能差了點,就讓他從初一開始,踏踏實實地學起吧?!?/p>
從初一開始?
那得浪費多少時間??!
我好歹也是個研究生,初中那點東西,對我來說簡直是小兒科。
不行,我得想辦法跳級,不然這三年可怎么熬?
易承志不等易中海說完,便開口說道:“李校長,爸,我想直接讀初三,明年就參加中考?!?/p>
這話一出口,易中海和李校長都愣住了。
“什么?直接讀初三?”
易中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承志,你……你行嗎?這初中的課程可不少,你落下那么多,能跟得上嗎?”
心里有些打鼓,生怕兒子是因為好高騖遠,到時候考不上,反而丟了人。
李校長也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易承志,語氣嚴肅地說道:“這位同學,初三的課程可不輕松,而且明年就要面臨中考,壓力很大的。你確定自己能跟得上進度嗎?”
易承志自信地笑了笑,說道:“李校長,爸,你們放心,我雖然這些年沒能正經上學,但初中的課程,我一直都有在自學,而且我對自己有信心?!?/p>
“如果學校不放心,可以給我安排一次入學考試,如果我能通過,就讓我直接讀初三,如果通不過,我再從初一開始讀,絕無怨言?!?/p>
開玩笑,我堂堂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研究生,要是連個初中入學考試都通不過,那不成笑話了?
這初三,我上定了!
易中海看著兒子這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又想起他昨天在二大爺和三大爺面前那番不卑不亢的應對,心里也漸漸有了底。
他咬了咬牙,對李校長說道:“李校長,既然我兒子有這個心氣,那就讓他試試吧!我相信他!”
李校長見易家父子都這么堅持,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破例一次,給這位同學安排一次入學考試。如果成績合格,就讓他插班到初三。如果不行,就按規定從初一開始?!?/p>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中午,易中海做東,請李校長在學校附近的小飯館吃了個便飯,席間又好一番拜托。
李校長倒也爽快,答應盡快安排考試,還提前給了易承志一套初中三年的教材,讓他先熟悉熟悉。
搞定!
接下來,就是好好復習,爭取考個好成績,也讓老爹臉上有光!
從學校出來,易中海因為這兩天請假太多,廠里還有不少事情等著他處理,便把易承志送回了四合院,自己則匆匆忙忙地趕往了軋鋼廠。
得趕緊回廠里上班,多掙點錢,才能給我兒子更好的生活條件!
我易中海的兒子,可不能比別人差了!
老易一邊蹬著自行車,一邊在心里給自己鼓勁兒。
易承志抱著一摞教材回到四合院,剛走到前院。
就碰上了無所事事、正蹲在墻角曬太陽的閻解成。
閻解成是三大爺閻埠貴的大兒子,比易承志大不了幾歲,卻早早地就不念書了,整天在院里游手好閑,不務正業。
他看見易承志抱著一堆書回來,好奇地湊了上來,吊兒郎當地問道。
“喲,承志兄弟,你這是干嘛去啦?拿這么多書,看著都頭疼!”
易承志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沒什么,剛從紅星中學回來,準備去那兒念書。”
“念書?念什么書?”閻解成有些驚訝。
“初中啊?!?/p>
易承志理所當然地說道,“現在這年頭,沒個文憑,將來能有什么好工作?”
“總不能像某些人一樣,天天在家里啃老吧?”
他這話雖然沒點名,但閻解成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當眾扇了一巴掌。
哼,說誰啃老呢?
老子那是暫時沒找到合適的!
再說了,念書有什么用?
還不是得花錢?
閻解成心里不服氣,嘴上卻酸溜溜地說道:“切!念初中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學費可不便宜,你家能供得起嗎?”
易承志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故意說道:“學費是不便宜,不過,那也得家里出啊?!?/p>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壓低聲音。
“解成,我跟你說,你爹可是老師,手里肯定有不少積蓄?!?/p>
“你要是真想干點啥,或者買點啥,就得找你爹去??!不然,那些錢,可就白白便宜別人了!”
嘿嘿,閆老扣啊閆老扣,你不是愛占小便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