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魔力死死按住磨盤上狂暴的雷龍,讓其不能移動分毫。
他高聲道:“明皇,我來此替你擋下兩道天劫,你族便欠我一道人情可好?”
見到來人是他后,下方的女子早已咬牙切齒。可她也明白,以自身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抗過眼前天劫。
“依你所言!”
紫發男子聞言點了點頭。
“吾與你結個善緣,日后,也不要你還吾之情分。”
他對著那已經昏迷的江陽點化幾下,江陽的身體便不自覺地抽動幾下。
只見安洛圖望著天劫喃喃自語,腳底顯露無數星環,結成一座神秘而強大的大陣,更是從自身散發無數厄運之力,對著那天劫便是侵襲而去。
厄運之力化作一條黑龍,咆哮著直上天際,仿佛要將這天劫磨盤一口吞噬。
而那天罰所化磨盤之影此時天雷凝聚之力更甚,就要再次剿滅這個膽敢挑釁它權威的異類!
兩者對上的那一刻,生生攪碎了那黑龍,帶著無盡的憤怒與毀滅之意,寂滅雷龍更是掙脫束縛對著下方的安洛圖俯沖而下。
“棘手!”
眼看如此,厄穢之獸從地底重新鉆出,兩只猶如魔神一般的巨手硬生生擋住了雷龍降落之勢。
他絲毫不敢大意,腳底的陣法四散而上,形成強大的鎮壓之力,無數魔力鎖鏈強行將那雷龍死死摁住。
做完這一切,安洛圖手掌凝聚魔炎,盡數打入那雷龍體內。
而那雷龍見狀掙扎更甚,無數雷光涌現,就要將一切敢于阻擋它的存在滅殺。
只見那無數陣法,此刻被一一撞碎,而那魔神手臂也被剿滅大半。
“壓不住了!該死!”
他往下看去一眼,體內的血月彎刀更是忍不住地一陣陣躁動。
“血祭.鬼王踏!”
他強壓下心中不安,身后顯露出血色大道。
他毅然直踏而上,要靠這大道之力來抵御天罰,每走一步,其氣息更是虛弱不少。
反之那早已破碎的厄穢之獸竟然再次匯聚,對著那雷龍直抓而去。
這一抓之下,再次逼停了它!
安洛圖見狀,內心閃過一抹猶豫,但還是再次踏出一步。
轟!無數魔炎自魔神之手而出,無數鬼靈咆哮而去,剎那間覆蓋整個雷龍。
硬抗兩股恐怖的吞噬之力后,雷龍發出悲鳴與不甘之聲,聲音傳遍整個天地。
最終化作點點星光,崩碎于天地之間。
他長嘆一口氣,如今已是動了根基,氣息飄浮不定。
望著這即將匯聚完成的雷劫,便是他也有了退縮之意。
可他回頭看向二人因果之線,卻還是沒能忍住。
“罷了!”
他長嘆一聲
此時天穹更是突然裂開一道橫貫千里的血色裂隙,
如同被某種不可名狀的存在生生撕開。
磨盤中央,一只巨大的豎眼猛然睜開!
其表面刻滿扭曲的太古神紋,每一道紋路都在流淌著熔巖般的金色血液。
瞳孔中倒映著無數破碎的星辰,每一條血絲都是一條奔騰的雷霆長河。
當它完全睜開時,整片天地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方圓萬里的云層瞬間蒸發,露出后方扭曲變形的虛空。
"六百年了..."
安洛圖看著這一幕,不禁想到六百年前他力扛天道成就半神之舉,當時也是這對豎眼險些將他滅殺!
它的目光所及之處,法則開始崩解——山岳化作流沙,江河逆流而上,就連光線都變得扭曲破碎。
兩道滅世神光自瞳孔迸射,那是由無數法則鎖鏈交織而成的審判之光,每一節鎖鏈上都禁錮著昔日逆天者的哀嚎殘魂。
神光所過之處,虛空如薄紙般被層層撕裂,露出下方沸騰的混沌。
“血月,來!”安洛圖雙目赤紅 ,這一刻他已是拼盡全力!
而后自他體內一柄絕世兇兵似脫離壓制一般飛速沖出,血月彎刀現世的瞬間,天穹被染成妖異的赤紅。
刀身流轉著十萬生魂的凄厲哀嚎,每道血紋都吞吐著濃稠的厄穢之氣
無數凄厲之音響起,更有著重重鬼影自刀中而出,與那天劫分庭抗禮!
彎刀自行震顫,斬出一道橫跨千里的血色刀芒,所過之處,虛空如破布般撕裂,無數道空間裂縫中涌出遠古魔物的嘶吼。
面對神罰之眼的滅世神光,轟然相撞!
毀滅神光與血色刀芒絞殺在一起,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空間在劇烈的能量碰撞中不斷湮滅重生。
僅僅余音就將千里之外觀戰的人皇眾人耳膜震的失聰。
安洛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但他的眼神愈發狠厲。
血月彎刀瘋狂吸收四周的厄穢之力,刀刃上浮現出遠古天王虛影,竟反向吞噬起神罰之眼的力量。
“撤!”
人皇反應過來后立馬帶著眾人開始逃遁遠離,倘若被這余波波及,哪怕是他,也絕對討不了好。
神罰之眼最終發出不甘怒吼,兩道光芒漸漸黯淡,最終消散在漫天血霧之中。
而經此戰,血月重新化作平靜歸于體內,而他自身仿佛也蒼老了許多,顯得無比虛弱,先前那遮天蔽日的魔力也已經蕩然無存。
他干咳一聲,盡力維持著強硬的姿態,回頭看了明皇一眼后就要遁去。
可這時候異變卻起,無數天雷此刻灑落,狠狠劈向他周圍。
“天道,又怒了?”
他苦笑一聲,這天雷威力不俗,追著他劈的架勢,一如往前。
他逃到哪里,天雷就劈到哪里,甚至天劫本身半數之力此時盡數圍繞他轉。
他只得落荒而逃,于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 ,詭域都在天雷轟炸之下渡過,傳聞詭域魔尊重創垂死。
“阿妹,我已做到極致。”
他抬頭喃喃自語,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那里,隨即黑幕落下,消失不見。
“六百年前,天族降臨這片大陸之上,而當時的青鸞一族已是瀕臨滅絕,各族盡作壁上觀,甚至封印自救,不肯伸出援助之手。
最后是人族的戰皇聯手各大人王至此,拼死挽救殘余的族群,更是一手將她撫養長大
只是告訴他,若干年后,會有一人族大能攜子前來,一定要拼死護他一次,護人族一次。
那時候的人族正值鼎盛,是真正的萬族來朝!
直到后來,天主攜子來此,那時的他已然盡顯疲態,更是將一孩子送入其中,并希望他們用不死靈池為他遮掩根腳,再塑造三百年后將他送入盤河村外,那時自有他的命數。
而這,就算還了戰皇當時的救命之恩。此后不過百年,便傳來他戰死的噩耗。
經此一役,人族便迅速沒落至今,甚至就連自保也成了問題
回想著當年戰皇囑咐,這一刻的她內心閃過一抹決絕。
“安清璃今日,便徹底還清這道人情!”
天際盡頭,斬神刀的刀身已凝結成實質,漆黑刀芒上流轉的弒神符文如活物般扭曲蠕動,每一道都浸透了上古神魔的精血,在云層間劃出割裂天地的裂痕。
她深吸一口氣,胸腔里翻涌的靈氣撞得肋骨生疼——深知這是必死之局。
刀芒壓頂之際,她猛地咬破舌尖,精血噴在掌心那枚碎玉之上。
剎那間,冰藍色的碎光沖天而起,一柄斷成三截的冰玉長笛虛影在血霧中重組。
長笛表面的冰紋裂痕里滲出幽藍靈光,每道裂紋都像是被神力劈開的星河,在她身側旋出六道冰晶符文。
背后的虛空轟然裂開,一條由星辰軌跡與古老道紋編織的大道之路蔓延開來,鎏金光芒如潮水般漫過她的腳踝,將她與遠處重傷倒地的江陽一并籠罩。
“還不夠......”她低喃著,指尖撫過長笛斷口,鮮血順著裂痕滲入笛身。
一根青金色羽毛從她眉心飛出,霎時天地間響起清越鳳鳴。
這是上古鳳族最后的本命翎羽,金色紋路間凝結著十萬年不落的真火。
翎羽展開的瞬間,天穹被染成赤金之色,一尊萬丈高的鳳凰虛影踏火而來,振翅間灑落的火星將云層燒出流焰。
然而斬神刀的威壓卻愈發沉重,刀身上的弒神紋竟開始吞噬天地靈氣,連她凝聚的鳳凰虛影都在急速萎縮。
“古鳴破虛,三清證道!”她仰天長嘯,長笛橫在唇邊。
破碎的笛音撕裂時空,方圓千里的空間如破鏡般龜裂,混沌之氣從裂縫中噴涌而出,化作開天辟地般的鴻蒙巨力,強行將此方天地分離,試圖將斬神刀的軌跡扭轉。
與此同時,不死火自她丹田騰起,在混沌中燒出一條赤紫光路,火舌纏繞著冰玉長笛,竟在冰火交融間凝結出一枚半透明的紫色妖花。
當她的真容在火光中顯露時,天地間的廝殺聲都似被按了靜音鍵。
銀瀑般的長發在狂風中翻卷,狹長鳳目里流轉著星河般的璀璨,眼尾上挑的弧度卻染著弒神的殺意!
蒼白如羊脂玉的臉頰上,一道血色咒文自眉心蔓延至唇角,為她添了幾分妖異之美。
僅僅一眼,便能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斬神刀轟然斬落時,三道極致光芒在混沌中對撞。
青鸞神羽綻放出始祖血脈,不死火凝成千丈妖花,冰笛碎片化作銀河般的寒潮。
碰撞的瞬間,三千里山河同時下沉,沖擊波將云層撕成絮狀殘片。
天地仿佛被扔進了煉丹爐,先是被高溫灼得發白,再是被刀氣碾成漆黑,最后在爆炸的強光中碎成萬千光點。
"怎么可能..."
她噴出一口金血,看著自己的幾大神通如琉璃般徹底粉碎,刀身上赫然跳動著九只猩紅道眼!
她如折翼之鳥墜向大地,在地面砸出百丈巨坑。
當斬神刀再次揚起時,她張開雙翼,用脊背為少年筑起最后屏障。
神刀貫穿羽翼的瞬間,她恍惚看見六百年前,那個將她從尸山血海中抱起的人族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