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頭發和胡須都花白了，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睛卻異常明亮，正一眨不眨地看著林默。

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紙扎工具和材料——彩紙、竹篾、漿糊，

還有一些已經成型的紙人紙馬。“你是誰？”林默警惕地問。“我？”老頭笑了笑，

露出稀疏的牙齒，“我是個紙扎匠，在這里住了一輩子了。

”他指了指棺材里的紅嫁衣女子：“她是我的女兒，叫秀兒。”紙扎匠放下剪刀，

拿起一個已經剪好的紙蝴蝶，輕輕吹了口氣，蝴蝶竟然在空中飛舞起來：“秀兒年輕的時候，

和你父親是相好的。”林默愣住了：“你說什么？”“他們是在戲班子里認識的，

”紙扎匠的眼神變得悠遠，“你父親是唱小生的，秀兒是唱花旦的，兩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那后來呢？”林默追問。“后來……”紙扎匠的聲音低了下去，“后來你爺爺知道了，

死活不同意。他嫌棄我們是下九流，逼著你父親娶了城里的大小姐。

”林默想起了自己從未見過的母親，據說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秀兒知道后，

整個人都垮了。”紙扎匠拿起一張紅紙，剪出一個穿著嫁衣的女子輪廓，

“她天天來我這紙扎鋪，看著我扎紙人，說要給自己扎一套最漂亮的嫁衣。”“然后呢？

”“然后，就在她成親的前一天，”紙扎匠的手頓了一下，剪刀劃破了紅紙，

“她穿著自己扎的紅嫁衣，在這個閣樓里上吊了。”林默看向棺材里的秀兒，

她的脖子上果然有一圈淡淡的勒痕。“她死的時候，

手里還攥著你父親送她的定情信物——一把剪刀。”紙扎匠指了指秀兒胸口的那把銹剪刀，

“她說，就算死了，也要做你父親的鬼新娘。”林默終于明白了那封請帖的來歷，

明白了奶奶為什么那么害怕，明白了父親為什么從來不愿提起過去。

“那我父親他……”“你父親后來來看過她一次，”紙扎匠嘆了口氣，“就在這個閣樓里。

他給秀兒燒了很多紙扎，包括那個穿著西裝的紙人。他說，等他死了，就來陪她。

”林默想起了父親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