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黃蜂隊辦公樓，清晨七點。
約翰·戴維斯準時推開了球探主管辦公室的大門。他穿著整齊的深灰色西裝，手中提著一個檔案袋，臉上帶著一貫溫和的笑容。
“早上好，邁克。”他輕聲招呼道。
亨德森正在泡咖啡，聽到聲音抬了頭，看了他一眼。
“你這時候來，有事？”
“嗯，一點小情況。”約翰點點頭，順勢將檔案袋放到桌上，“關于你之前說的那個‘問題員工’——威廉·陳，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
亨德森皺眉，放下杯子，打開了檔案袋。
里面是一疊打印出來的照片，還有幾張表格報告。
照片是幾天前在Pine街球場拍的，清晰地拍下了威廉和亞歷克斯·約翰遜單獨交談的場景，其中一張甚至拍到威廉好像遞出某份文件的動作。
而后面幾頁，是亞歷克斯試訓前后的數據對比，命中率、控球評分、失誤率變化明顯。
“這……”亨德森眼神冷了下來，“你確定這些是真的？”
“我不敢亂說。”約翰做出一副公正客觀的表情，“只是，亞歷克斯在試訓中突然提升太快，不免讓人懷疑。他和威廉的接觸時間剛好卡在關鍵節點上。而且，這種單獨接觸球員的行為，在我們內部規章里，算不算違規？”
亨德森臉色沉了。
他一直對威廉不滿意，只是礙于沒有實質證據才遲遲未動。
而現在，有人送上門來。
“還有這個。”約翰又遞上一頁，“我剛收到消息，威廉似乎還在匿名賬號里和球員保持聯系，有轉發、視頻、郵件流動記錄。”
亨德森拿過來看了一眼，砰的一聲將文件摔在桌上。
“這家伙是瘋了嗎？”
約翰不動聲色地推了推眼鏡，嘴角一抹幾乎察覺不到的笑意一閃而過。
“邁克，我說這些，不是想打壓誰。只是，我們黃蜂隊的選人流程，不應該被感情綁架吧？”
“我理解你。”亨德森冷冷點頭，“多謝提醒。”
上午十點。
威廉剛從數據組辦公室出來，手機震動了一下。
【邁克·亨德森】
“來我辦公室一趟。”
短短一句話，語氣冷得讓人發麻。
威廉心里一緊，但沒多想，快步走向頂層。
推門進去時，亨德森正坐在辦公桌后，臉色冷峻，手中正把玩著一支簽字筆。
“坐下。”
威廉坐下。
還沒開口，亨德森將那疊照片砰的一下扔在桌上。
“你解釋一下。”
威廉低頭一看，照片上的畫面瞬間讓他心頭一沉。
“我……”
“別說這不是你。”亨德森冷笑，“一個球探，在球員參加聯合試訓前一對一輔導、私下接觸，威廉，你是想干嘛？搞培訓班？還是覺得自己能比我們團隊的判斷還準？”
威廉一時間沉默。
他知道，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
“邁克，我的初衷不是——”
“不是？”亨德森直接打斷他，語氣愈發冷厲，“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很特別？覺得自己找到了什么‘潛力股’，想靠這小子翻身？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們黃蜂隊的球探，不是獨立經紀人！”
威廉抿著唇，一言不發。
亨德森的怒火越燒越高。
“現在全聯盟的人都知道你背后推的是誰！試訓上數據一出，立馬有人說你刷數據、塞資源，你還想狡辯？”
“我沒有刷數據。”
“那你有證據嗎？”亨德森猛地拍桌，“你有任何正式渠道證明亞歷克斯的提升不是你指導的嗎？他現在還在候選名單邊緣，連個正式選秀位都沒有，你告訴我，他值不值得我們黃蜂隊為他開綠燈？”
威廉緊咬牙關。
“你不是讓我們找潛力球員嗎？他就是那個值得賭一把的人。”
“你當然可以賭！”亨德森厲聲喝道，“但別用黃蜂的選秀權去賭！從現在開始，你不準再與約翰遜有任何聯系，任何形式的接觸，哪怕一封郵件、一通電話，我立刻讓你滾蛋！”
威廉目光驟冷。
“邁克，我沒有違規，我只是用自己的判斷去完成球探的本職工作。”
“很好。”亨德森冷笑，“既然你說自己專業，那給我看看你的專業水準。”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打印紙，扔到桌上。
“這是你接下來兩周的任務。”
威廉掃了一眼，是去考察一名名叫馬特·波卡的斯洛文尼亞后衛球員，資料顯示為“數據優異但無實戰統治力”的典型模板。
“選秀前，給我拿一份像樣的歐洲球員報告回來。否則，你直接卷鋪蓋走人。”
亨德森說完，揮了揮手。
“滾出去。”
威廉捏緊拳頭，起身離開。
他出了門，在電梯間站了一會兒，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傍晚，訓練館。
約翰正和助手走在走廊里，臉上神情輕松。
“你說威廉會不會老實點？”
“他現在？八成回去寫歐洲報告了。”
“別說，他還挺會寫廢話的。”約翰笑了笑，“不過這次，他寫得再好，也改不了他押錯人的事實。”
助手問：“那亞歷克斯怎么辦？”
“他？讓他再多打幾場，暴露基本功問題。別忘了，我已經遞交了‘對比報告’。”
“亞當·伯伊那邊準備好了？”
“早就準備好了。”約翰點頭，“該做的都做了。”
他嘴角掛著笑，像是已經提前看到選秀夜的勝利。
與此同時，威廉回到自己的住處。
他沒有打開行李箱，也沒有動手準備歐洲資料。
他坐在電腦前，敲下一行字。
【亞當·伯伊：過去兩賽季技術分析，失誤率波動，數據穩定性明顯下降】
【亞歷克斯·約翰遜：近90天投籃命中率上升15%，控球失誤率下降22%，學習反饋匹配度提升顯著】
他調出系統中那條標著“潛力曲線”的曲線圖，一點點調整字體、排版、標簽。
他知道，這場戰爭已經不只是球探與球員的關系。
而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策略碰撞。
他手中的數據，就是他的子彈。
現在，是時候反擊了。
他閉上眼，腦海里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黃蜂總經理——格雷格·米切爾。
那個老狐貍一樣的人。
唯一一個，不看資歷、不信關系，只看結果的人。
如果亨德森不讓他說話，那就只有一個辦法——
越級。找格雷格。
也許，這是最后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