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的養妹挺著肚子找我做B超。
“五個月了，穆霽明的。”
穆霽明推門進來，一幅顧全大局的委屈樣：
“要不是那晚你非要跟我吵，我也不會喝斷片把她認成你。”
“不過家里也說了，等她生下孩子，就同意讓你進門。”
他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
“棠棠，我不想讓你受委屈，我要讓你堂堂正正的嫁進裴家。”
“為了我們的未來，我們一起照顧她，順利把孩子生下來。他身上既然留著我的血，就是你的親生孩子，只會叫你媽。”
我看著對方微微隆起的腹部，麻木的點了下頭。
穆霽明面色稍霽，小心托著女人的腰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忍住淚意，輕輕笑出聲。
手機突然響起，對方壓抑不住的哭腔：
“蘇棠，那個死倒貼的男小三有什么好？我練了五年，胸肌能埋，腹肌八塊，我勁還比他大！選我好不好？”
我怔愣了三秒，下意識咽口水：
“好。”
……
1.
丁慕白原本在隔壁市主持一個大型商業會談，看著一群老頭互相撕逼。
卻越想越不忿撥通了電話，沒想到真讓他橫插上一腳。
當即撂挑子屁顛屁顛的來堵我。
“蘇棠，就陪你胡鬧這一次嗷！我丁少可不是那種倒貼的人。”
我無語：
“廢話那么多，結不結就一句話。”
這家伙的嘴跟身體能不能對一下賬，把裂到耳后根的嘴角收了再說話。
“結！”
丁慕白瞬間急了：
“證在我兜里，婚紗在趕制，家里人通知了，我今晚上就能去你家！”
隨即拉著我的手腕，在民政局關門的最后一秒蓋上了章。
……
回家遲了幾分鐘，穆霽明打電話來催。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焦躁：
“棠棠，你別多想，我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我們倆能得到我爸點頭。”
“我真的只是把她看做妹妹，怎么可能禽獸不如的對她有感覺呢？”
“要有什么早有了，哪還輪得到你？”
“相信我好嗎？”
我坐在車里沉默半天，看著用穆霽明的大頭照做成的車擺件在搖頭晃腦。
這是他親手做的，說這樣開車我每天都能想起他。
鼻尖一酸，眼淚又要不受控制的涌出。
我抬頭望天將眼淚憋了回去，回應那端。
“穆霽明，就這樣吧。”
至少我沒見過誰會把人搞大了肚子，還在說是妹妹的。
追逐八年，相愛兩年，明明只差臨門一腳就能永遠在一起的。
我兀自點頭，繼續重復：
“就到這里好了，穆霽明，我太累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席卷了我全身，讓我沒了掙扎的力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之而來的是暴跳如雷：
“蘇棠，你怎么這么自私？”
“我為了我們的未來甘愿奉獻自己，你倒好，只享受我所有的付出也就罷了。”
“明明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就能在一起，在這緊要關頭跟我說你累了？”
我胸口像堵了一團棉花，不上不下哽的我難受。
穆霽明冷哼了一聲：
“我爸說的沒錯，不是自家人有力不往一處使，難怪他們看不上你。”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硬氣幾天，別又沒過半天灰溜溜的來求我。”
我機械的拿著手機放在耳邊，穆霽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把手機掛了。
頓覺臉頰一片冰涼，我怔愣著伸手一摸卻只摸到眼淚。
原來不知何時，我已經淚流滿面。
在車上坐到天黑，我還是驅車回到了樓下。
騰位置要騰干凈，我得把我的東西收走。
但心里卻可恥的想再看一眼。
2.
饒是做了心理準備，打開門的那一瞬我還是僵住了。
木小眠穿著我新買的睡衣，露出肚皮躺在沙發上。
愜意的喝著燕窩，睡褲褪到小腹底，指揮穆霽明涂妊娠油。
“為了懷個孩子我容易嗎我？好好涂，回頭長紋了不漂亮。”
“也不知道寶寶會像你更多些還是我更多些。”
穆霽明認同的點頭：
“好好好，你是我們家的大功臣，你說啥就是啥。”
“最好是像你一些，我喜歡女孩。”
他半蹲在女人面前，聽從指揮細致涂抹，連角落都不放過。
我也曾想象過懷一個屬于穆霽明我們倆的孩子。
甚至會在吃完飯肚子圓鼓鼓時拉著穆霽明扮演懷孕。
幼稚的讓他摸肚子，聽胎心，講胎教故事。
每當那時，他總是不耐煩的把我推到一邊，嫌棄我小孩子把戲。
但一萬次的想象都不如此刻的真實讓人震撼。
他甚至比我想象中還要溫柔幾分。
聽到開門聲他連頭都沒回，動作不停，冷冰冰的開口：
“蘇棠，你真的是賤的可以。”
語氣是一貫篤定，知道我會低頭的態度。
木小眠嗔怪的踹了男人的胸口一腳，朝著我道歉：
“棠棠姐，你別介意。哥哥就是這幅樣子，我都習慣了。”
端的一幅女主人樣，在我面前表現的越發親昵。
我一言不發，就要繞開他們去收拾東西。
穆霽明噌的站起來，沖過來試圖拉住我的手腕：
“蘇棠，你什么態度？”
我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幾下才回頭。
“穆霽明，還要我擺什么樣的態度？對她感恩戴德，三拜九叩嗎？”
“還是跟你一樣跪著給她當傭人，謝謝她給我男人生了個孩子？”
穆滿臉失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和我對峙：
“蘇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么！”
木小眠咬著下嘴唇，扯了扯穆霽明的衣角：
“算了，哥哥。未婚先孕對女孩來說是多大的傷害，可是棠棠姐不認可我的付出，我也沒關系。”
“我只是心疼她居然這樣的態度對待哥哥，明明哥哥都是為了你們兩個的未來在努力。”
說完就挺著大肚子對著我：
“棠棠姐，不管你信不信，哥哥真的只把我當親妹妹，我們倆是純潔的。”
“哥哥從小就照顧我，我們都是睡一張床，十八歲才分開的，不會有什么事，你大可以放心。”
我想起那場面一陣惡寒反胃，像逃一般逃到了臥室。
卻被眼前的一幕刺傷了眼。
床單亂糟糟的，被我裱起來的百囍圖皺皺巴巴的丟在垃圾桶里。
我踉蹌著拿起它，卻發現上面是一些米青色的干涸液體。
巨大的寒意爬上了我的脊背，讓我整個人都止不住的顫抖。
這幅百囍圖是穆霽明送我的訂婚禮。
他認認真真的花了小半年去找了我所有在乎的人蓋下一個個囍字。
然后紅著眼捧到我面前。
說這是眾人對我們的祝福，注定和和美美。
收下了就是答應了他求婚，一輩子我都躲不掉他，是他一個人的了。
木小眠追來上來，一臉羞怯的搶過：
“棠棠姐，你怎么亂偷窺別人隱私呢？”
“哥哥總有那么幾天，沒克制住你可千萬別多想。”
強烈的羞恥涌上我的心頭，耳邊全是轟鳴。
我反手抽了木小眠一耳光，木小眠眼中閃過惡意。
捂著臉跌坐在地上，怯生生的開口：
“棠棠姐，你打我沒關系，可把孩子打落了怎么辦？”
我還想再補一巴掌卻被趕來的穆霽明握住了手。
他神色難看，擰著眉滿臉怒意。
他狠狠甩開我的手，掐著我的脖子把我壓到衛生間。
“蘇棠！你是不是找死？小眠出事了你也別想跟我結婚了。”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回想以前一口一個棠棠，對我就像捧著個易碎的瓷娃娃。
哄著寵著生怕我不高興。
現在卻一臉嫌惡的對著我大吼大叫。
喉嚨好像被刀割一般，不上不下的酸痛。
說罷，他把我的頭摁進了泡著木小眠內褲的洗漱臺里：
“你給我泡著，好好清醒一下！”
難聞的腥臊味伴著水流嗆進了我的口鼻。
窒息逼著我拼命掙扎，卻仍舊被穆霽明死死掐著脖頸。
我的心一沉再沉，終于猛地墜了下去。
穆霽明拎著我的脖子再出水時，看著我的神情愣住了。
“哭什么？明明是你的錯！”
他下意識的擦我的眼淚，木小眠卻在門外低低哭出聲。
穆霽明的手僵在半空中，看了一眼我光著的腳。
“地上涼，把鞋穿上。”
隨即匆匆走出去，抄手抱起跌坐在地上的木小眠。
穆霽明，愛上你是我犯過最大的錯。
我轉身踉蹌著跑出了門。
3.
還沒有回到家，木小眠就發了個朋友圈。
圖片上穆霽明一臉幸福吻在她尖尖肚皮上，一家三口和諧的刺眼。
配文：
“守候了十五年終于結出了果實，現在就好。”
底下是一堆興奮的評論：
“看著你追趕這么多年有一個好結果，看哭了。”
“幸福，我就說你家穆哥哥是你的囊中之物，某些人橫插一腳就應該識相滾開，耽誤我嗑的CP了。”
我一腳剎車停在了路邊，良久之后，眼淚砸在了屏幕上。
所以哪怕現在這樣，穆霽明還會覺得他們是單純的兄妹關系嗎？
恰在此時，丁慕白來了電話。
他在那端興致沖沖的吐槽。
“這群死老頭嘰嘰喳喳個沒完，拉著我開了一天會，耽誤我找我老婆。”
“誰抵得過我又爭又搶呀。”
“我現在就在回來的路上，一腳油門把自己送給老婆，然后明天帶你去拍婚紗照！回頭就發朋友圈上讓那群狗東西羨慕死！”
他自顧自說了半天，才后知后覺我沉默了良久。
“蘇蘇，是不是后悔了？”
那端傳來緊張的吞咽聲，小心翼翼的問。
我垂眸，折斷了礙眼的搖頭擺件，輕聲回應：
“不會。”
我的思緒又飛遠了，婚紗照曾是我最期待的一個環節。
穿上婚紗站在心愛的人身邊，僅想一想就讓我紅了眼眶。
每當我提出試婚紗，穆霽明會說該有的都會有，一拖再拖。
原來，愛是不會推遲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帶著碩大的黑眼圈赴約。
卻沒想到又遇見了木小眠二人。
木小眠攬著男人的胳膊，一臉羞怯的聽工作人員介紹。
穆霽明時不時會發表幾句看法，任誰看都是一幅其樂融融的小夫妻。
看到我換上婚紗，穆霽明眼里飛快閃過一抹驚艷。
隨即抿緊唇，快步走了過來。
“蘇棠！你怎么沒完沒了的，小眠肚子大以后穿婚紗就不好看了。”
“帶她來拍婚紗照，是為了補償她為我們倆犧牲。”
他滿臉陰鷙，壓低聲音威脅我：
“你別給我作妖，小眠懷孕情緒波動大，出了什么事兒，這婚你還想不想結了。”
他似乎篤定我一定會回去和他結婚。
張口閉口就是威脅。
他生拉硬拽的要我去換下婚紗，力道大的攥著我生疼。
“帶她把衣服換掉。”
婚紗有點緊，勒的我喘不過氣。
我甩開他的手，無視他，指著另一件開口：
“我想試試這件。”
穆霽明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低聲怒吼：
“我說了今天不合適，別在這丟人現眼，你沒聽見嗎？”
今天日子特殊，來拍照的人很多。
這邊的爭端引來了眾人指指點點：
“這是被包養的情人鬧在正宮面前了吧？這女的腦子不好，人家妻子都懷孕了還鬧。”
“看她自身條件那么好，為什么死皮賴臉的倒貼。”
“真是想不通。”
剛剛還熱情介紹的經理，態度明顯冷了下來。
眼里閃過鄙夷，暴力拉扯著我去換衣服，很不客氣的嘲諷：
“小姐，我們還要做生意，麻煩別讓我們難做好嗎？”
“這樣……我拿我的提成給你補償兩百塊，算我今天倒霉，我不接你這單生意了行不行？”
木小眠摸著肚子，伏低做小：
“姐姐，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別讓霽明哥難做好嗎？”
眾人的嘲諷像巴掌一樣落到我臉上。
穆霽明的耐心快要告罄，臉上布滿陰霾就要開口讓店員把我身上的衣服扒下來。
我用盡全身力氣卻抵不過幾人合力。
“穆霽明，我們已經結束了，你憑什么管我？”
穆霽明氣極反笑，連說了幾個好。
走到我面前就要生生拽著我到門外：
“我不能管你是吧？那行。”
“也別等孩子生下來為你爭取了，我現在就通知你，你永遠也進不了穆家的大門，這婚紗這輩子你也別想穿上了。”
那曾經一粒粒的為我剝石榴的雙手，如今卻攥的我的手生疼發青。
他說完狠狠松手將我丟到門外。
我閉眼已經做好了狼狽摔倒的準備。
不料一雙手出現穩穩托在了我的腰間。
丁慕白暴怒的聲音隨即在耳邊響起。
“欺負我媳婦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