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周圍的議論聲隨著丁慕白的出現小了下去。
但依然能稀稀拉拉的聽見嘲諷聲：“這女的手段了得，勾的男人質量都不差。
”我站定穩了穩心神，循著聲音找了過去，定定看著眼前的女人：“怎么就當個長舌婦？
敢不敢再大聲點？”女人靠進自家男友懷里，眼神閃爍，但念念有詞：“裝什么裝，
人家都大著肚子還有假！”我還沒有動作，丁慕白就把我攬在懷里，一腳踹了過去。
“嘴這么臭，丁爺我教教你怎么做人。”“是那女的不要臉打著妹妹的旗號爬上了繼兄的床，
我媳婦就是路見不平怒扇賤人！”女人被踹了個狗吃屎，站起來還想再鬧。
卻被自家男人拉住，他變了臉色：“這是丁家那個活閻王，算了。”丁慕白冷哼了一聲，
掏出厚厚一疊鈔票砸在二人臉上：“醫藥費！”女人本還想說什么，
但看著一摞錢恨恨的住了嘴。木小眠咬著下嘴唇，端的楚楚可憐：“棠棠姐，你太過分了吧！
這幾個哥哥姐姐他們也沒做什么啊？你憑什么侮辱他們？”當事人都不說什么，
她倒是打抱不平上了。見誰都叫哥哥，著實廉價的可以。穆霽明好像被什么字眼刺激到了，
晃神了半天才做出反應。“媳婦？”他反反復復的咀嚼這個字眼，明擺著很不爽。
他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木小眠，連對方踉蹌著差點摔倒都沒注意到。“你叫誰媳婦？
”他看著丁慕白擁在我腰間的手，眼底滿是陰鷙。“蘇棠，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然這一次就不是我說了算了，要是我家里人知道我的一切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木小眠看著穆霽明推開她，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隨即迅速調整狀態，
捂著嘴難以置信的張嘴：“棠棠姐，你居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你對得起霽明哥哥的付出嗎？
你把他置于何地啊！太讓我們心寒了。你知不知道哥哥為你犧牲了多少東西？你太不是人了。
”“鬧脾氣也應該有個度啊！你這樣作踐自己傷心的是霽明哥，
女生還是要有基本的禮義廉恥的。”我看著眼前令人作嘔的女人，火氣直往上竄：“木小眠，
你先把肚子里的雜種打掉再來跟我說話吧。一口一個哥哥爬上自己養兄的床還懷孕，
你能是什么貨色，還有臉在這滿口三從四德。”眾人嘩然，
看向穆霽明兩人的神色明顯變了味道。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已經聽膩了。不想再聽，
只覺得惡心。“穆霽明，你說的這些你自己會信嗎？道德綁架好玩嗎？
”“你說對木小眠只當成妹妹，是為了我們能順利結婚。你說的這些話你自己信嗎？
”我說著忍不住冷笑出聲：“只當妹妹？那她現在大著肚子是怎么回事？
她生的孩子是該叫你舅舅還是爸爸？”連續的質問堵的木小眠不知道從哪里辯解。
穆霽明卻恍若未聞，鐵青著臉朝我伸手：“蘇棠，過來！”“現在過來，
我還能裝作什么都沒發生！”我看著眼前的人，滿臉厭煩。5.丁家大少就不是個好惹的主。
當年，他每周橫跨五座城市，為我翻墻，打跑了我一波波追求者。
我記得問過他為什么不能乖乖登記走正門。他沉默了片刻，
最后一本正經的告訴我：“也不是不能走正門，主要是翻墻比較符合小爺我的氣質。
”然后無辜的露出自己沾了血絲的手關節，眨巴著眼像只邊牧：“蘇蘇，
你快幫我看看我是不是要死了？”隨即裝作不經意的撩起上衣，
漏出他初見雛形的八塊腹肌：“對對，還有這兒，這兒也被那幾個狗東西偷襲了。
”“幫我看看是不是出血了。”我看著他光潔精壯的胸膛，一時語塞。大學四年，
我身邊硬是找不到一個異性。直到我主動追求穆霽明。他氣得牙癢癢，
翻墻時掛在樹上差點下不來。事隔經年，他又像只雄獅，霸道的守護在我面前。
他揉了一把我的碎發，眉梢處盡是意氣風發：“看我干死這狗東西。”“老子練了五年，
等的就是今天。”他漫不經心的將身上考究的西裝脫下來讓我抱著。
隨即慢條斯理將袖子卷到小臂處，露出線條流暢的肌肉。想起他那句我勁大，
我沒由來的打了個寒顫。我思緒亂飛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見他沖了出去。
穆霽明臉色黑的能滴出墨水，手指關節捏的嘎吱作響，也迎了上去：“你算什么東西，
也敢肖想我的女人。這么多年沒追到她，現在還想挖墻角。”說起來，
我身邊攏共就這么兩男的，他們難免打過照面。卻誰也不服誰，針鋒相對。
丁慕白多年苦練初見成效，一拳砸在穆霽明眼角。對方就一個踉蹌差點栽倒。穆霽明站穩，
朝邊上啐了一口血水，就在木小眠的驚叫聲中撲了上去。
結果又再次被丁慕白一腳踹在了胸口，踹飛了出去。丁慕白嗤笑了一聲，
云淡風輕的收回腳：“讓你囂張了這些年，可真是讓小爺我憋的夠嗆。”說實話，
這一幕他早在夢里演練不下千次了。擺爛咯。這克制矜貴的丁家繼承人誰愛當誰當吧。
老婆比較重要。今天，新仇舊恨加一起，終于順了一口氣。就兩個字，暢快！
他不知道從哪里掏出嶄新的結婚證，花式炫耀：“看到沒？蘇蘇我們倆可是持證上崗！
她旁邊寫的是小爺我的名字。”“知道誰是小三了吧？”穆霽明看著證上蓋戳的照片，
心里翻涌著鋪天蓋地的慌張。那種失去的窒息感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不可能的。不可能！
蘇棠是他一個人的，他們說好要等孩子生下來去領證。他心里不斷找理由說服自己，
自顧自的在原地搖頭。最后找出來一個合理的理由：是蘇棠拿來氣他的，都是假的。
他無處安放的心終于安穩了一些。眼里卻依然赤紅一片，
他顫抖著聲音固執的辯駁：“真是讓你丁慕白煞費苦心了，
你不知道我跟棠棠很快就結婚了吧？到時候還要叫你來喝喜酒呢。”他想不屑的嘲笑，
勾了勾唇角卻發現滿是苦澀。邊說著邊要強撐著站起來，朝我招呼：“棠棠，來扶我一下，
我們回家。”擺在明面上的自欺欺人。他看起來快要碎掉了。木小眠貼上去要扶起他，
卻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他紅著眼圈祈求的看向我。6.丁慕白一把將我拉進懷里，
氣的冒煙：“你個不要臉男小三，扶個屁扶，摔死你活該！他擁的我死緊，
還對著穆霽明深惡痛絕的啐了一口：“該來喝喜酒的是你，
要是不滿意小爺可以賞你個伴郎過過癮。”他想起很久以前，
蘇棠說自己跟穆霽明在一起的那晚上。他連夜飆車到了蘇棠樓下，看見穆霽明送蘇棠回來。
看著兩人在樓下道別，他像個偷窺者隱在暗處。嗯……算了，這樣也挺好了。
穆霽明雖然比不上他，但勉強相貌過得去，誰讓蘇棠喜歡他。他靠著車門抽了一宿的煙，
抽到喉嚨腫脹，只剩麻木。天蒙蒙亮的時候，他狠狠踹了一下車門。沒忍住罵了一句臟話。
好個屁！穆霽明這個不要臉的男小三！插足別人的感情，掐滅了他純愛的火花！靠，
老子記他一輩子！穆霽明的臉色一白，整個人搖搖欲墜：“棠棠，我就犯了這一次錯，
你怎么就不能原諒我？”他死死盯著丁慕白的手，周身的戾氣散發開來。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一腔愛意唯余失望。他到現在還不明白，他縱容他的養妹爬到我頭上那天，
我們的關系就終結了。這么多年，他已經默認了他父母的那套說辭。覺得我一無是處，
能進他穆家的門就是天大的福氣。但他忘了他穆家要真是清流世家，
又怎會出這樣敗壞門風養妹爬床的事情。說到底不過是治家不嚴，
亦或是一開始就將木小眠當成童養媳來養。穆霽明看著我冷漠的神色，
臉上全是失望：“棠棠，我看錯你了，我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卻在外面勾搭男人，
我太失望了。”“我說了只把小眠當做妹妹，
你卻總是用你那骯臟的想法揣度我們純潔的兄妹關系。”我實在聽不下去這強詞奪理的說法，
也不想再重復說過的話。他自以為的做出讓步：“棠棠，那我讓小眠打掉孩子，
我們自己不要進穆家了，就只過自己的小日子……”我厲聲打斷他。“夠了，穆霽明，
別連我們倆這點最后的體面都沒了。”“你把木小眠當妹妹還是當老婆都跟我沒關系了。
”我頓了頓，反手握住丁慕白的手，嘆氣：“我跟慕白結婚了。”“我不會再回頭看了。
”結婚是沖動但我不后悔自己的選擇。比起穆霽明的混亂與拎不清。丁慕白和我一起長大，
沒有混亂的男女關系。偶爾會幼稚的讓人發笑，但我卻篤定他不會負我。
我和丁慕白牽手離開，男人的胸腔在震動，愉悅的心情顯而易見。外面淅淅瀝瀝的下雨，
他將大半的傘傾向我這邊。雪松的味道伴著雨水的味道傳到了我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