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春。
羊城,沈家小洋樓。
“妹妹,我和澤哥哥是清白的,只是通了幾封信,你就把我推下樓,想讓我死,你太過分了,嗚嗚嗚~”
“媛媛,你不用跟她解釋,你爸為了補償你,已經(jīng)把她的工作給你,還給她報名下鄉(xiāng),她再也不能為難你了。”
“可是,要是妹妹不肯去怎么辦?”
“她不去也得去,這個家還輪不到她做主!”一個中年男子的怒喝聲響起。
睡夢中的沈曼檸被吵醒。
她費力的睜開眼,頭疼欲裂,抬手撫上額頭,摸到一層厚厚的紗布。
難道她還沒死?
她記得自己在醫(yī)院被病人家屬捅了一刀,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她死的冤啊。
前男友和她的綠茶舍友勾搭上了。
綠茶舍友在一次手術(shù)中,操作失誤被護士長指出問題
渣男友為愛沖鋒,拽著綠茶頭也不回的走,把開顱的病人晾在手術(shù)臺上四個小時,病人死了。
病人家屬要報仇,認錯人捅死了她。
沈曼檸看著頭頂復古又陌生吊燈和裝潢。
她好像穿書了,穿到嫉妒她的舍友寫的一本名為《萬人迷小嬌妻去海島隨軍,被團寵了》書中。
以為她是書中的小嬌妻女主嗎?
不不不,她是惡毒炮灰女配,襯托女主的對照組。
女配是原書女主的繼妹,惡毒驕縱、胸大無腦。
這時候,渣爹已經(jīng)暗地里轉(zhuǎn)移財產(chǎn)準備偷渡港城,不把原主放在眼里,偷偷給她報名下鄉(xiāng)。
原主是個嬌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去下鄉(xiāng)就是送死。
有一天外出干活,被老光棍強奸,壞了名聲只能嫁給他,婚后被家暴毆打,死后衣不蔽體,尸體生蛆,慘不忍睹。
而原書女主宋佳媛用空間手鐲攜帶女配祖父家的億萬家財,去海島找原書男主顧文澤隨軍,助他登上事業(yè)巔峰,榮獲賢內(nèi)助稱號,被夫家團寵了。
……
前世的綠茶舍友宋佳媛就是個白眼狼,她家庭條件不好,學費靠助學貸款,生活費靠勤工儉學。
沈曼檸可憐她,經(jīng)常請她吃飯,送她零食和各種東西。
而宋佳媛卻偷穿她的名牌衣服和包包鞋子、偽裝假名媛和金龜婿約會。
沈曼檸察覺她的歪心思后,收回一切,斷絕關(guān)系,不再來往。
宋佳媛因此記恨她,搶走她早就嫌棄想甩掉的渣渣男友。
還覺得不夠解恨,把她寫進的一本小說里當惡毒女配。
沈曼檸聽到外面三人商量怎么把她掃地出門,掀開被子下床走到門口。
宋建德聽到動靜,冷眼瞪著她,劈頭蓋臉的一頓指責,“你個逆女,總算醒了,我還以為你睡死了呢,。”
“為了補償媛媛,你把工作讓給她去下鄉(xiāng),好好磨練你的性子,等風聲過了,你也學好了,我再想辦法把你接回來。”
沈曼檸心里冷笑。
接回來?
下個月他帶著小老婆和耀祖去港城吃香喝辣,哪還管她的死活?
她雙手環(huán)胸,冷眸斜睨著客廳內(nèi)的三人,“你憑什么把我的工作讓給她?我才是你女兒,她不過是個爹不祥的野種,你這么護著她,你們什么關(guān)系?她是你的種,還是你的小情人?嘖嘖,口味真夠重的。”
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宋建德的氣壓飆升,目眥欲裂,像是吃了炸藥似的一點就燃,驟然怒喝道:“沈曼檸!”
他高舉起巴掌,“老子今天打死你這個孽女,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繼母陳雪抓住他的手臂,溫聲勸他道,“宋哥,算了,曼檸才是沈家大小姐,這個家她說了算,誰讓我們母女只是寄人籬下的呢,你們才是親父女,犯不著為了我們跟她生分了。”
不知道哪句戳中了宋建德的肺管子,壓抑在胸腔的怒火一下子就炸了。
他揮開陳雪,疾步上前巴掌落下,帶著強勁的掌風。
沈曼檸側(cè)身一閃。
他用力過猛,撲了空,身體轉(zhuǎn)了半圈,閃到老腰,還差點撞到墻上,連忙用手抵著墻,一手扶著腰,“嘶~我的腰啊……”
姿勢扭曲,動作滑稽。
“宋哥,宋哥……”陳雪連忙沖過去扶他,“宋哥,宋哥,你怎么了?別嚇我啊……”
沈曼檸笑瞇了眼,眼睛彎成月牙狀,“爸,開個玩笑嘛,這么激動做什么?萬一你扭斷腰癱瘓在床,雪姨拿你的錢去養(yǎng)外面的野男人怎么辦?畢竟女人四十如狼似虎,五十坐地吸土啊。”
陳雪今年四十五歲,卡中間,兩個都占了。
當年宋建德攀上沈家這門親事后,選擇放棄懷孕的陳雪,到沈家當上門女婿。
陳雪又找了個男人,這些年還藕斷絲連。
宋建德當眼珠子一樣疼的寶貝兒子、就是陳雪和那個男人的野種。
陳雪臉色大變,指著她的手抖成了帕金森,“你你,你這是造謠污蔑。
“宋哥,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沈曼檸握住她的手指往后一掰,“本小姐最討厭被人指著。”
陳雪疼得臉色煞白,感覺手真的要斷了,連連求饒,“我,我知道了,放開,放開,好疼,嘶~”
宋佳媛要上前救人,“媽,媽,沈曼檸,你放開我媽。”
沈曼檸見狀,把陳雪推開撞到她身上,“再有下次,小心你的骨頭。”
“哎呦,哎呦……”
宋佳媛差點被撞倒,扶著腰站起來指責她道:
“妹妹,他們是養(yǎng)育你的父母,你怎么能這樣對爸媽呢?”
“一切都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錯,你有什么沖我來……”
沈曼檸看到這張酷似前世歹毒舍友的臉,心中的恨意翻涌。
都是愛當小三還謀財害命的歹毒東西。
眸色一凜,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倏然抬手,一記狠狠的耳光甩下。
“啪!——”
宋佳媛的頭被打偏,發(fā)絲貼在臉上,被打懵了,腦袋嗡嗡,捂著臉張大嘴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沒反應(yīng)啊,不夠疼?”沈曼檸拎起她的頭發(fā),又甩她一巴掌。
“啪!——”
對稱了。
好爽!
原主這驕縱跋扈的性格,愛了愛了。
前世,她是首富千金,光環(huán)加身也伴隨著質(zhì)疑。
網(wǎng)絡(luò)上鋪天蓋地的質(zhì)疑她的醫(yī)學成績都是偷來,靠著4+4才進的全國頂尖醫(yī)院。
她稍對下屬嚴厲一點,對方就說她仗勢欺人,要拍下她曝光她。
她不能當面發(fā)作,當晚才爆出那些人給領(lǐng)導送禮走后門的照片。
有仇不能當場報,太他媽憋屈了。
“爸、媽,妹妹打我,好疼好疼,嗚嗚嗚……”宋佳媛捂著兩邊臉頰,哭得梨花帶雨,惹人心疼。
陳雪心疼壞了,把寶貝女兒摟在懷里哄。
沈曼檸,“是你說讓我沖你來,巴掌沖你來了,你又不樂意,玩不起就別打腫臉充胖子。”
宋建德剛要怒斥。
沈曼檸優(yōu)雅的落座在沙發(fā)上,手肘撐在扶手處,纖細的手指抵著額頭,掀起眼簾瞅了他一眼。
“爸,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確定要為了一個外人打我?我都要下鄉(xiāng)了,在下鄉(xiāng)前誰不讓我舒坦,我就來個魚死網(wǎng)破,誰也別想好過!”
宋建德瞇著眼,低聲道嗓音壓抑著怒火,“你到底想怎么樣?”
“不經(jīng)過我同意就給我報名下鄉(xiāng),還轉(zhuǎn)讓我的工作給宋佳媛。爸,你怎么總是胳膊往外拐,俗話說不是親生的養(yǎng)不熟,你也不怕等你哪天老了,人家把你趕出去流落街頭。”
宋建德不耐煩道,“別廢話了,有話直說,你下鄉(xiāng)是鐵板釘釘?shù)氖拢l也改變不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的工作必須給媛媛,這是你欠她的。”
“你眼瞎了嗎?瞎了就摘下來當球踢,廢物利用。我磕破了腦袋,她身上沒有一點傷,到底是誰欠了誰?”
“注意你說話的態(tài)度,我才是你老子。”
沈曼檸開門見山道,“要我的工作也可以,打算用多少錢來買?”
沈家大半資產(chǎn)都被宋建德轉(zhuǎn)移到了自己名下,原主只是沈家明面上的繼承人。
原主名下的資產(chǎn)也只有這座宅子了,和那些不好變現(xiàn)的珠寶首飾。
她現(xiàn)在很缺錢。
宋建德想了一下說道,“市場價八百,我們多給你兩百,給你一千行了吧。”
聽聽這施舍又無奈的語氣,好像被占了便宜。
沈曼檸氣笑了,“一千塊就想把我打發(fā)了?當打發(fā)乞丐呢?”
原主在廣播站的播音工作,賣給外人都不止一千。
宋建德給出的理由是,“你一個姑娘家,帶太多錢下鄉(xiāng)不安全。”
沈曼檸沉著臉,語氣冰冷,“逼我下鄉(xiāng)怎么沒想到不安全?我要錢就說錢不安全,原來我這個女兒在你眼里還比不上錢重要,少廢話,我要一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