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在看人，倒像是在打量實驗室里待解剖的青蛙。“真想給你那短命鬼女兒續(xù)命啊？

”趙天豪的聲音黏膩得像爬行的蛇，“地下拳場那邊，最近特別缺‘人肉沙包’。

你這種塊頭去，”他瞇著眼，像在估算一頭待宰牲口的價值，

“挨結(jié)實一拳——就是鐵拳那種打心窩的勁兒——五百塊就到手了！

”鞋尖惡意地加重了力道，“怎么樣？夠你女兒……多撐半天了吧？

”“煉獄拳場”招牌上銹蝕的霓虹燈管被震得嗡嗡作響。空氣沉甸甸的，

像一塊浸透了劣質(zhì)威士忌、汗酸和血腥氣的抹布，堵在每一個人的口鼻處。

粗野的叫罵、重金屬音樂的轟鳴、骨頭撞擊的悶響，匯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洪流，

沖擊著鐵籠里搖搖欲墜的身影。林戰(zhàn)被大力搡進聚光燈慘白的光圈里，

刺眼的白光讓他下意識地瞇起眼。臉上糊著的傷口還沒干透。

擴音喇叭里響起震耳欲聾的介紹：“瞧好了各位財神爺！今晚的開胃大菜——外賣戰(zhàn)神！

對戰(zhàn)我們的——‘碎骨錘’！”“切——”看臺上響起震耳欲聾的噓聲和哄笑。“外賣佬？

他能頂住泰森二十秒我直播吃煙灰缸！”一張張油膩的鈔票如同冰雹般砸向鐵籠邊緣，

下注“二十秒內(nèi)KO”的賭票如同墳頭的紙錢。林戰(zhàn)甚至還沒看清對手的樣子，

一陣惡風(fēng)已經(jīng)撲面！那根本不是拳，是一柄裹挾著死亡氣息的鐵錘！

代號“碎骨錘”的光頭壯漢臉上掛著殘忍的笑容，

沙包大的拳頭在燈光下劃出一道模糊的軌跡，速度快得只留下殘影。根本避不開！砰——！

沉重的悶響像是重錘直接砸在鐵皮桶上。劇痛！難以想象的劇痛從左肋下瞬間炸開，

像一根燒紅的鐵釬狠狠扎透身體，再猛地一擰！林戰(zhàn)眼前一黑，

整個人被恐怖的力量打得倒飛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鐵籠網(wǎng)上，喉頭腥甜涌上。

“嗷——！”觀眾席瞬間被點燃，爆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碎骨錘狂笑著，

甩了甩戴著金屬指套的右拳，指套邊緣在燈光下掠過一道森冷的寒光——裁判就在旁邊，

竟也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