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生更衣室里，我褪去狼形，換上衣服 —— 緊身褲和 T 恤。黑水學院對著裝沒太多講究，但據我所知，仙學院絕對是最嚴格的。
我只希望要是被迫去那里，別整天穿裙子和 Polo 衫。不過作為超自然世界最負盛名的學院，估計女生難逃裙擺，男生則要套上老氣的西裝外套。
臨走前，我從儲物柜里摸出早藏好的一塊餡餅 —— 多數人愛咖啡、培根、蛋糕，我卻對餡餅情有獨鐘。酥脆的餅皮裹著香甜內餡，簡直是神賜的美味。我一口塞進嘴里，邊跑邊嚼著蘋果餡沖出更衣室 —— 又遲到了。
穿過隧道，只見我的變形者朋友們混在往禮堂涌去的學生堆里等我。大一就認識的坦納一把將我扛上肩。
“坦納” 我用手肘頂他結實的后背，“放下我！又要惹麻煩了……”
“不會的。” 坦納笑著應道。 “淡定，珍娜。” 黑豹變形者朋友喬恩說，“要是有人看不懂我們的相處方式，那是他們的問題。”
我抬頭瞪向這個高大的黑發變形者：“說得輕松，喬恩。但你知道，現在各學院大使都在，他們可不會容忍這些胡鬧。有些學院最討厭 ——”
“變形者表現得好斗又刻板？” 該死，凡娜又來拆我們的臺了。
“等會兒散場再斗嘴吧，珍娜。” 她雙臂交叉，挑眉責備道，總能精準 “聽” 見我腦子里的吐槽。
坦納穩穩放下我，我轉向閨蜜：“要是他們把你送去那所學院，卻把我發配到別的地方，你能接受嗎？”
“你知道我對這事的態度。” 她看了看我和我的伙伴們，“走吧，你們都遲到了，肯定要被擠到后排了。”
“禮堂至少能坐一千人，凡娜。” 走到雙開門時，喬恩說，“肯定還有給你和你這位小可愛 ——”
“噓 ——” 凡娜打斷這個總愛撩她的冒失鬼，“低調點。”
“太棒了！” 我們正想從側門溜進去，院長的聲音突然響起，“六名變形者和他們的女巫朋友，不僅遲到，還想在全體禮堂面前玩潛入？” 哈格爾院長語氣惱怒。
這位吸血鬼院長平時還算隨和，但總覺得吸血鬼是超自然世界的貴族，尤其對變形者居高臨下。 “對不起，我們只是 ——” “坐下吧，伍德森小姐。管好你的變形者朋友們，讓他們注意舉止。” 瞧，吸血鬼的尖刻勁兒上來了。他對血統純正的不朽女巫客客氣氣，卻忍不住對變形者擺架子。
老天，如果我真進了仙學院，那里的人也會這樣嗎？ “不止我一個人能讀懂你腦子里的吐槽。” 凡娜低聲警告，“算我求你，消停會兒。” 我翻了個白眼，擠過禮堂座位找地方坐下。
“在選拔儀式開始前，我要宣布一件事。” 哈格爾院長說，“所有超自然學院的畢業流程有了新規定：18 歲的超自然生物若未被仙學院選中，不再直接進入社會，而是會被分配到其他超自然機構學習至少兩年，以更好地準備人際互動。”
“什么 ——” 我轉身看向凡娜，“他開玩笑的吧？” “不是玩笑，珍娜。” 哈格爾院長從講臺后冷冷瞪來，“要么保持安靜，要么我保證你會被送去一所你絕對不喜歡的學校。” 混蛋。 “珍娜！” 凡娜輕推我，“別鬧了。” “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太多學生因對凡人世界準備不足而惹麻煩，不少人被懲罰，更多人不得不被抹去記憶。
現在該停止了，這是我們最好的解決辦法。” 院長特意盯著我，“我想我們可愛的變形者珍娜很清楚，為什么你們都必須經過嚴格訓練才能進入人類社會。”
我眼眶發熱 —— 不是因為被當成反面教材，而是如果沒進仙學院，我至少還要花兩三年才能繼續尋找父母。我甚至不記得他們長什么樣，不知道是否有兄弟姐妹。現在，唯一讓我期待的 “畢業” 后生活，又多了層陰霾。
“不再多說，開始儀式。” 院長轉向金發仙女艾麗西亞，“請宣布今年仙學院的錄取名單。被叫到名字的學生，請從后門安靜離開，在招生公園等候大使。” 手心冒汗，坦納按住我的肩膀：“不管去哪，兩三年后我們肯定能再見。”
“還是蒙大拿州的約定，對吧？” 我聲音發顫，“你說過那兒有餐館號稱做得出最好吃的餡餅。” 他眨眼 —— 總是那個樂觀的人，但此刻我也能從他眼里看到恐懼。
“凡娜?伍德森。” 艾麗西亞的聲音響起。 “他們不按順序叫名字嗎？太不‘學院風’了吧。”
“根本沒這個詞，而且確實不按順序，專心聽著。” 凡娜起身，“我愛你，珍娜。” 這就算告別了？等精英們離開，我會被分到哪所學校？畢竟我總惹麻煩，今天還惹毛了院長，憑我這固執脾氣，搞不好會被送去墮落天使的超自然學校之類的鬼地方。
“珍娜?西爾弗斯。” 艾麗西亞明亮的仙目光直直看向我，“珍娜？” 她笑得甜美，仿佛仙女真的能溫柔可人。 我僵在原地，狼形在體內煩躁不安 —— 連內心的 “指南針” 都躲了起來，直覺告訴我去這所學校有問題，卻又說不出具體。
要是狼能告訴我她為何抗拒就好了，可現在只能靠自己。通常她比我更會做決定，我們雖是兩個意識，卻又合而為一，所有變形者和體內的動物都是如此。
“珍娜，” 坦納低聲催促，“趁仙女親自來拽你之前站起來。” 看著他臉上的擔憂，我說：“我愛你，真希望你也能進這里，沒你我怎么辦？” “兩三年而已，” 他保證，“快走，凡娜看到你磨磨蹭蹭估計要翻白眼了！” 我站起身，悄悄從后門離開，甚至沒心思去懟狐貍女孩們的嘲笑。
陽光刺眼，我第一次感到徹底迷茫。本應去找凡娜，告訴她我會陪著她進仙學院，可此刻卻心碎難當 —— 我怎么會有超過 80% 的不朽血統？ 身后門響，又一個女巫進了仙學院隊伍。
我必須離開，必須冷靜 —— 我搞砸了，要去一所精英學院，憑我的舉止，說不定會被當成老鼠變形者而非狼。該怎么適應？
狼形突然振作，我借她的力量狂奔，躍過湍急的小溪，爪墊揚起塵土。明知逃跑不是辦法，卻停不下來。在 “帷幕” 邊緣的密林前，我停下腳步，盯著那條通向人類世界的黑色柏油路 —— 也許可以永遠不回頭。
“別這樣，珍娜。” 凡娜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狼形嗚咽 —— 她怎么進來的？ “我永遠在你心里。” 溫柔的手撫過我順滑的狼毛，“帶了衣服，快變回來。他們快把人裝上開往愛荷華州的包車了。”
我退后幾步，在好友的魔力中安定下來。她扔來運動短褲和連帽衫：“儲物柜里只剩這些，沒時間回宿舍拿了。”
“什么？” 我套上衣服，“個人物品都要沒收？他們要把我們改造成機器人嗎？”
“別這么夸張，” 凡娜挑眉，“想什么呢？跑這兒來‘逃亡’？”“我從不逃避，除非感覺到威脅。” “你連威脅都敢直面，” 她語氣干巴巴的，“到底怎么了？我本以為你會為和我們一起進仙學院興奮，可你氣場卻這么低落。” “我不知道…… 想再見見父母。現在不僅要去那個所有人眼中的‘圣地’，還要和朋友分開。” “結交新朋友又不是世界末日。” 她擁抱我，“別忘了，我們約好從仙學院畢業后去蒙大拿州會合。走吧。” “三年不算太長。” 我喃喃自語，更多是說給自己聽。 “沒錯。”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漸漸平靜，好奇閨蜜如何瞬移到我的藏身之處。
“坦納的不朽血統超過 80%，看你不見了，就知道你會來這兒。所以我瞬移過來，瞧…… 你果然在。” 我緊緊抱住她：“至少還有你們倆，我們很快就能從這學院畢業的，就當是鍛煉吧。” 至少，我一遍遍這樣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