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兌換列表在江岳意識中懸浮,他的目光掃過哪一項,對應(yīng)的積分需求便幽幽亮起。
果然! 未抽中的物品,清一色標價10積分。
而抽中過一次的子彈,此刻竟只需5分。
“狙擊鏡…”
江岳心思電轉(zhuǎn),
“給小眼裝上,小隊實力能再提一截!”
念頭剛起,目光鎖定,狙擊鏡下方赫然跳出一個數(shù)字——20積分!
“嘶…”
他瞬間泄了氣。
這價格,簡直是明搶!
一絲不甘纏繞心頭。
他試探著拋出疑問:
‘系統(tǒng),如果是你,會選哪個?’
‘你終于問了個聰明的問題。’
系統(tǒng)的回應(yīng)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
‘推薦:大力丸?!?/p>
“大力丸?”
江岳差點氣笑,
“讓我竄稀三天?你到底正不正經(jīng)?”
‘具體效果,入手方知。此物,乃列表中唯一的超時代造物。如何?不試試看?’
“試個鬼!”
江岳立刻否決,賭徒心理占了上風,
“先抽幾把!萬一抽到了呢?”
‘警告:宿主暫存空間僅限10格。超量抽取,系統(tǒng)概不負責保管?!?/p>
江岳快速盤算:現(xiàn)在系統(tǒng)里空空如也,抽個十連毫無壓力!
“來!十連抽!”
他用意念下達命令。
“叮!叮!叮!?!?/p>
一連串清脆的提示音在腦內(nèi)炸響。
片刻,結(jié)果浮現(xiàn):
子彈×3份!戰(zhàn)馬飼料×2!軍用罐頭×2!迫擊炮彈×1!燒刀子酒×1!急救包×1!
“就這?!”
江岳的心沉了下去,巨大的失落感攫住了他,
“想要的…一個都沒來?”
‘不同物品,概率權(quán)重不同?!?/p>
系統(tǒng)冰冷地陳述,隨即補充,
‘再提醒:大力丸屬新手特殊福利。無論兌換或抽走,它都將從列表中永久消失。’
最后的機會!江岳咬緊牙關(guān),從齒縫里擠出命令:
“換!給我換!”
一粒不起眼的灰褐色藥丸憑空出現(xiàn)在他掌心。
同時,一股全新的信息流涌入腦海:
‘物品:基因強化藥(次品)
‘來源:二十五世紀尖端生物科技產(chǎn)物’
‘效果:永久性提升——力量+10點,敏捷+4點,耐力+3點?!?/p>
江岳看著這打敗認知的說明,呼吸一窒,聲音有些發(fā)飄:
‘我……現(xiàn)在的數(shù)據(jù)?’
‘宿主當前:力量3點,敏捷2點,耐力2點?!?/p>
“永久性……翻倍提升?!”
巨大的驚喜沖擊著他,但隨即想到說明的差異,
“等等!抽獎界面明明寫著效力不到一小時!”
‘抽獎界面為誘導(dǎo)性簡化說明。物品入手后的信息,方為真實。’
“和尚的數(shù)據(jù)多少?”
江岳下意識追問。
‘魏和尚:力量10點,敏捷7點,耐力8點?!?/p>
“吃了它…我力量就比和尚還大了?”
江岳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
‘數(shù)據(jù)上,是的。但你仍非其敵手——技巧,為零?!?/p>
系統(tǒng)毫不留情地戳破幻想。
“副作用呢?”
狂喜之后,警惕涌上心頭。
‘基因?qū)用娴膭×抑厮?,副作用因人而異。?/p>
“比如?”
江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竄稀…僅為常見表現(xiàn)之一?!?/p>
江岳捏著那枚小小的藥丸,指尖冰涼,在黑暗的草鋪上陷入了長久的掙扎。
最終,一個念頭壓倒了所有猶豫:
早吃,副作用也能早過去!
他猛地抬手,將藥丸塞入口中,囫圇咽下。
藥丸入口無味,身體也毫無異樣。
很快,疲憊襲來,他的意識沉入黑暗,和周圍的鼾聲融為一體。
然而,夢境卻化作了煉獄!
鞭影如毒蛇般撕裂皮肉,劇痛讓他昏厥。
刺骨的冰水又將他激醒,迎接他的是新一輪無情的鞭撻……
循環(huán)往復(fù),無休無止!
不知煎熬了多久,他終于掙脫夢魘,猛地睜開雙眼!
幾張熟悉而關(guān)切的臉孔幾乎貼到他鼻尖——張大彪、魏和尚、石頭,正緊張地俯視著他。
“睡個覺…有什么好看的?”
江岳的聲音干澀沙啞。
石頭卻像觸電般彈起來,激動地大喊:
“醒了!真醒了!老鐘的土方子真他娘神了!”
江岳這才感覺渾身不對勁。
低頭一看,自己胸前、手臂上,竟糊滿了厚厚的、散發(fā)著奇異草木氣息的泥狀藥膏,層層疊疊,幾乎把他裹成了藥人。
“夢里澆醒我的冰水…原來是這玩意兒?”
他一陣惡寒。
“你小子!”
張大彪沒好氣地啐了一口,
“從十八里鋪回來就挺尸!又是竄稀又是高燒,閻王殿都逛一圈了!要不是老鐘拿這玩意兒糊了你三天,你小子早交代了!”
“三天…還真是竄稀三天!”
江岳心頭騰起一股無名火,恨恨地詛咒著那坑爹的系統(tǒng)。
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四肢卻軟得像面條,幾次撐地都徒勞地摔了回去。
張大彪嫌棄地皺眉:
“和尚!給他弄點吃的!三天水米沒沾牙了!”
和尚很快拿來幾個硬邦邦的窩窩頭,分量頂?shù)蒙蟽扇朔荨?/p>
江岳餓瘋了,狼吞虎咽,風卷殘云般消滅干凈,又灌了幾大口水,這才感覺一絲力氣重新回到身體里。
搖搖晃晃站起來,渾身粘膩的藥膏讓他難受至極。
在這個衛(wèi)生條件惡劣、冬天幾乎無人洗澡的晉西北,江岳忍無可忍。
他找了個破桶,打滿冰冷的井水,尋了個僻靜角落。
“嘩啦——!”
刺骨的冷水當頭澆下!
奇妙的是,預(yù)想中的刺骨嚴寒并未出現(xiàn)。
皮膚接觸到冰水,只感到一陣清涼,身體內(nèi)部反而涌動著暖流。
“身體素質(zhì)…真的提升了!”
他心中暗驚,只是那股深入骨髓的饑餓感再次兇猛襲來。
顧不得許多,他將抽獎得來的十幾盒軍用罐頭一股腦全拆了,就著冷水,硬生生全部塞進肚子!
直到胃袋被撐得發(fā)脹,那股抓心撓肝的饑餓感才被勉強壓下去。
換回單薄的軍裝時,他忽然發(fā)現(xiàn),之前繳獲的偽軍厚棉襖,此刻穿在身上竟顯得無比臃腫累贅。
“太厚了……”
他嘟囔著,毫不猶豫地甩開棉襖,只穿著單衣。
次日清晨。
和尚瞪著石頭、小眼幾人身上暖和的棉襖棉褲,眼紅得像要滴血,粗聲粗氣地抱怨:
“呆子!你他娘屬黃鼠狼的?合著你們出去一趟,油水撈足了,一身新棉!俺們幾個提心吊膽守了幾天,屁都沒落著!凍死俺了!”
江岳正專注地給那桿三八大蓋纏著防滑布,頭也不抬:
“我那身給你。急什么?仗有得你打!一會兒我就跟營長說,今天繼續(xù)偵察?!?/p>
和尚那張糙臉瞬間笑開了花,搓著手湊過來:
“嘿嘿,你那身俺穿著小,擠得慌…不過說好了!今天偵察,俺必須去!”
訓(xùn)練場上。
張大彪憋著一肚子邪火,眼神在江岳幾人身上掃了幾個來回,狐疑地問:
“確定是……偵察敵情?”
“報告營長!千真萬確!偵察敵情!”江岳啪地立正,聲音斬釘截鐵。隨即又換上副討好的笑臉,壓低聲音:
“營長,咱們幾個初來乍到,對附近地形兩眼一抹黑,總得摸清楚鬼子漢奸都在哪兒貓著吧?”
張大彪冷颼颼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在江岳臉上:
“回來再敢給老子竄稀三天試試?好好一間屋子,讓你熏得進不去人!弟兄們大冬天敞著門睡,凍得跟孫子似的!”
“意外!絕對是意外!營長放心!”
江岳拍著胸脯保證。
張大彪打量著江岳,這小子似乎比之前更精瘦了些,但眼神里那股勁兒倒更足了。他勉強點點頭:
“再去十八里鋪?鬼子怕是把坑都給你們挖好了!”
“今天換個方向,”
江岳立刻接話,
“去陳家溝一帶摸摸。”
“陳家溝?”
張大彪眉頭擰緊,
“那可挨著三五八團楚云飛的地盤!鬧不好…”
江岳心一緊,生怕營長反悔,急忙打斷:
“營長!咱們是去偵察!摸清敵情是首要任務(wù)!管他挨著誰的地盤,鬼子漢奸還能分地盤不成?”
張大彪本就對楚云飛的晉綏軍沒半分好感,再想到或許能“禍水東引”給那幫眼高于頂?shù)募一锾睃c堵,心下一橫:
“行!出發(fā)!”
寒風卷起地上的浮雪,撲打在幾人單薄的衣衫上。
江岳緊了緊肩上的槍帶,目光銳利地投向陳家溝方向
——那片與三五八團犬牙交錯的灰色地帶。
他知道,這次“偵察”,絕不僅僅是摸清敵情那么簡單。楚云飛的防區(qū)…那里等待他們的,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