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親自見見她，做個專業評估。""這個周末可以嗎？"程遠問，

"她現在每天下午都會在樂器行練琴。""周六下午三點。"周教授點頭，

然后意味深長地看著程遠，"你呢？這段時間在做什么？"程遠下意識地藏起右手，

"沒什么，就是...活著。""你的左手呢？"周教授突然問。程遠愣住了。

"我聽過你大二時用左手彈的勃拉姆斯改編曲，"教授說，

"那是我聽過的最好的左手演奏之一。"程遠喉嚨發緊，

"那不一樣...""沒什么不一樣的。"周教授站起身走到鋼琴前，坐下，

然后——令程遠震驚的是——教授只用左手彈奏了一段優美而復雜的旋律。"1965年，

我十八歲，右手在一場登山事故中嚴重受傷。醫生說我再也無法彈琴了。"程遠瞪大了眼睛。

他跟隨周教授學習了四年，從未聽說過這件事。"我花了兩年時間重新訓練左手，

"周教授繼續道，"后來成為國內少數幾個專攻左手曲目的鋼琴家之一。"他轉過身，

"程遠，失去右手不是終點，除非你自己放棄。"程遠低下頭，

感到一陣羞愧和希望交織的復雜情緒。"我會...考慮的。"離開音樂學院時，

程遠的手機響了。是林芮。"程遠，出事了。"她的聲音緊繃，

"小雨的父母今天突然來學校接她，說要帶她去北京。"程遠的心跳驟然加速，"現在呢？

""學校給我打了電話，我趕過去攔住了他們。"林芮說，

"但他們已經預約了明天的親子鑒定，說要走法律程序。""我剛剛見過我的教授，

"程遠快步走向公交站，"他周六想見小雨做個評估。

如果能證明小雨需要專業音樂教育...""恐怕來不及了，"林芮的聲音帶著絕望，

"他們打算周五就帶小雨走。"程遠咬了咬牙，"今天小雨還練琴嗎？""應該會，

她說要準備一首新曲子給你聽。""我馬上過去。"程遠掛斷電話，攔下一輛出租車。

樂器行里，小雨正專注地彈奏著一首程遠沒聽過的曲子。旋律時而歡快時而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