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陸明遠抱著女人,兩個人衣衫不整,臉上帶著驚恐和一絲來不及掩飾的慌亂。
陸明遠酒醒了大半,他迅速反應過來,抓起床邊的衣服遮住了王夢瑤的臉。「都出去!
這里沒什么好看的!」我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難得的痛快。隔壁村的大隊長趙大海奚落。
「喲,陳村長,你們村子管理得真是好啊!光天化日之下,未婚男女竟然出了這種事!」
趙大海的話里充滿了諷刺,顯然是想借此機會羞辱我們村。村長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猛地轉身,目光如刀般射向陸明遠。「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村長怒吼一聲,
抄起門后的掃把就朝陸明遠沖去。掃把重重地落在陸明遠身上,他痛呼一聲,卻不敢反抗。
王夢瑤躲在被子里,發出小聲的啜泣。村長一邊打一邊罵:「你們這些知青,
我們村子把你們當貴客一樣對待。」「你們就是這么回報我們的?簡直是豬狗不如!」
幾個膽大的婦女們一把撥開前面的人,尖著嗓子吼道:「我看看是什么浪蕩貨在這里發騷!」
拽住了被子的一角,使勁兒一掀!露出了躲在下面,梨花帶淚的王夢瑤。滿場瞬間死寂,
緊接著爆發出一陣更響亮的驚呼。「王寡婦?!」「怎么是她?!」
一個月前還在縣里報紙上發表了情深意重、表示要為亡夫守節甚至殉情的「貞潔烈女」。
此刻竟然衣衫不整地躺在這里,和陸明遠摟在一起?!這反差,比冰火兩重天還刺激。
王夢瑤夫家的嬸娘們,平日里就對這個知青侄媳婦看不順眼。陳大發雖然父母雙亡,
卻留下了不少家底。王夢瑤這樁婚事,原本就是她使了手段。算計著陳大發去救落水的她。
陳大發死后,他那幾個嬸娘就眼饞他的家產。本來以為她一個寡婦守不住那份產業。
誰知王夢瑤死活不肯改嫁,一口咬定要給陳大發守節。還鬧得縣里都表揚了她,
讓她們沒找到下手的機會。現在抓到這個現行,眼睛都紅了。「好你個爛貨!」
陳大發的二嬸尖叫一聲,沖上前對著王夢瑤的臉就是一巴掌。
「你竟然給我死去的侄子戴綠帽!你還有沒有臉?!」「活該!裝什么情深義重,
原來是個勾搭男人的狐貍精!」三嬸也撲上去,跟著扇巴掌,嘴里不干不凈地罵。
「我說怎么死活不肯改嫁,原來是早就在外面養漢子了!」王夢瑤被打得臉偏過去,
雪白的皮膚上迅速浮起紅印。她捂著臉,發出凄厲的哭喊:「不是!不是這樣的!」
陸明遠看著心疼,趕緊推開那幾個嬸娘。一把將王夢瑤抱進懷里,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
「別打了!別怪她!我們、我們是兩情相悅的!」陸明遠喘著粗氣,努力想挽回一點顏面。
「都是我喝醉了強要她的!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散了吧,這事兒沒什么!」
他說話的時候那眼神,分明帶著一種經歷過世事的成熟。前世的陸明遠,哪怕是酒后亂性,
也只會是驚慌失措。那一瞬間,我的心猛地一跳。他竟然也重生了。6.人群中的劉芳,
看著狼狽地兩個人失望我居然不是其中一個。陳大發的二嬸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帶著十足的鄙夷。「呸!什么兩情相悅!一個寡婦,一個單身漢,這是搞破鞋!不要臉!」
其他婦女們紛紛附和,辱罵聲此起彼伏。「就是!大白天的,干這種腌臜事!」「傷風敗俗!
要把他們送去公社批斗!」「陳家村怎么出了這種不知羞恥的人!」
陸明遠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他前世在村里,靠著我給他盤下的小賣部,
成了村里少有的「有營生」的人。鄉親們見了他大多都帶著笑臉,巴結都來不及。
他何曾經歷過這種被人被人往地上吐口水,被人如此當眾羞辱的境況。我站在人群后面,
勾起了一絲冰冷的冷笑。他以為他的他的那些風光,真是因為他自己嗎?
就在這片混亂和叫罵聲中,村長渾厚的喊了一聲。「都給我住嘴!」
村長的目光掃過地上狼狽的陸明遠和王夢瑤。又看了看周圍滿臉怒容的村民,眉頭擰得死緊。
他厲聲喝道,「像什么樣子!都給我散了!」陳大發二嬸不服氣,剛要開口辯解,
被李支書一個眼神瞪了回去。「這事鬧得太大了,影響惡劣!」李支書沉聲說道,
「我得上報公社,讓公社領導來處理!」「上報公社?!」陸明遠聽到這話,臉色瞬間慘白,
像是被人迎面潑了一盆冰水。「搞破鞋」這種傷風敗俗的事鬧到公社,他的前途就徹底完了。
他連高考后能不能去上大學都不一定了。他看到了站在稍遠處的我,眼睛一亮。「思慧!
陳思慧!」他急切地喊我的名字,聲音里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快過來!快跟村長,
支書說說情!你快幫我說幾句!」我家和村長是親戚關系,前世因為這個,
村長給了他不少便利。他如今還想要利用我。「憑什么給你說情?」「陸明遠,
你找錯人了吧。」我站在那里,連眼神都沒變一下。陸明遠的臉瞬間僵住了,
眼睛里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仿佛我背叛了他。他咬了咬牙,換了一副低三下四的語氣。
「李支書,您聽我說!」「這事兒確實是我喝多了犯下的錯,可我對夢瑤是真心的!」
「我愿意娶她!您看,要是我們倆結婚,這、這不就是兩口子的事了嗎?」
「能不能......能不能別鬧到公社去?」他這番話一出口,人群里又是一陣嘩然。
王夢瑤聽了他的話,蒼白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血色。李支書沒有立刻回答,沉思著這個事。
這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天吶!快看,她在流血!」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王夢瑤。王夢瑤捂著肚子,身體微微佝僂著。順著她的腿往下看,
薄被下此刻竟然有一片刺眼的殷紅正在迅速暈開。「不會是流產了吧?!」
陸明遠順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那片血跡,他的臉瞬間就綠了。明明前不久在榻上,
王夢瑤還紅著眼圈跟他說陳大發那方面不行。他們倆根本就沒什么,
守節只是為了保住陳大發的家產。那她為什么還要約他出來見一面。
她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他?陸明遠腦子里亂成一團漿糊。但理智告訴他,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眼下的局面比剛才更糟糕了一百倍。陳大發的幾個嬸娘一看那血,
更是嚇得臉色蒼白。陳大發死了才兩個月,萬一這個孩子是陳大發的。「村醫!快叫村醫!」
「造孽啊!這肯定是陳大發顯靈了!」「快!快把人抬到屋里去!」幾個嬸娘顧不上罵了,
驚慌失措地喊著,混亂重新籠罩了場面。我彎了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這個孩子當然不是陳大發的。前世我去醫院做檢查時,
就看到王夢瑤失魂落魄的拿著單子走出婦產科。她身后的護士說:「作孽哦,
孩子都三個月來還要打掉。」那時距離陸明遠醉酒未遂才過了兩個月。
所以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的,還真不好說。村醫來了,王夢瑤卻死活不肯伸手。「別碰我!
我沒事!」「你咋還不配合呢!都這樣了!」陳大發二嬸急得一把薅過王夢瑤的手腕,
硬生生塞到了村醫面前。王夢瑤疼得低呼一聲,身子又蜷縮了幾分。村醫也沒客氣,
搭上她的脈搏,閉上眼睛,眉頭越皺越緊。周圍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村醫的臉。
村醫把了半天,終于睜開了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孩子月份不大,才一個多月。」
「保不住了。」這話一出,剛才還想著孩子是不是陳大發的嬸娘們,臉上滿是怒火。
陳大發死了都兩個月了,這孩子才一個多月?那還能是誰的?王夢瑤臉上的血色徹底消失,
只剩下死灰般的絕望。她知道,村醫這句話直接判了她死刑,也坐實了她「偷人」的事實。
陸明遠更是如遭雷擊。他為了這個女人,冒著斷送前途的風險。
結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而且她明顯還有別的野男人!
一股怒氣和屈辱直沖腦門,他恨不得當場掐死王夢瑤!我冷眼看著這出鬧劇,心里暢快淋漓。
前世陸明遠到死都覺得王夢瑤比我好上千萬倍。甚至為了王夢瑤居然想要我和兒子死。
這輩子,希望他別后悔。7.再怎么不情愿,陸明遠還是臉色鐵青地和王夢瑤扯了結婚證。
陳大發家是肯定住不下了,幾個嬸娘已經霸占了。知青點的人也覺得晦氣,
死活不肯讓他們回去住。最后,他們只能搬進了我家村子后面,那間關臭老九的破草屋里。
那地方又潮又陰,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蚊子能咬死人。我每天上下工,都會路過那間草屋。
雖然腳步不停,但耳朵偶爾還是會捕捉到里面傳來的動靜。「你說!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你他媽是不是騙我接盤?!」陸明遠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怒火,顯然又喝了酒。
接著是王夢瑤壓抑的哭泣聲和支支吾吾的辯解,聽不清具體說什么。
然后就是拳腳相加的聲音,伴隨著王夢瑤凄厲的慘叫:「啊——!別打!明遠!別打了!」
「你他媽的嘴硬是吧?!賤人!到底是誰?!?」「村醫說才一個多月!你還有別的野男人?
!」罵聲、哭聲、毆打聲混雜在一起,聽得人心里發麻。我卻只是把頭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