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用嘆氣聲默許了我。
風(fēng)透過窗縫吹進,我縮在光明的窩里,哭得不能自己,就如當(dāng)年剛瞎了眼那樣。
七年前,老宅意外發(fā)生過一場大火。
我被堵在房間里沒法出去。
火越燃越大,黑煙熏瞎了我的眼,叫我辨不清方向。
恍惚中,是當(dāng)時的管家梁叔沖破火光將我背了出去。
梁叔正是梁正頌父親,只是那場大火,我活下來了,他沒活下來。
他有很嚴(yán)重的哮喘病,將我背出后便撐不住去世了。
爺爺為了補償梁家,讓梁正頌入贅進來。
盡管門不當(dāng)戶不對,可恩情愧疚層層裹挾,我便應(yīng)了。
于是整整七年,我用自己的方式愛他,為他低頭,每個月額外給他兩百萬零花錢。
甚至傾力扶持梁正頌,將他推上京大教授的位置。
卻不想我給的錢,是對他文人風(fēng)骨的羞辱。
我為他買的鉆石袖扣,比不上趙嶼琳縫的袖套。
提前兩個月定的法餐,也比不上趙嶼琳親手做的羹湯。
我是眼盲,可心不盲。
捂不熱的人,我不會強留。
第二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梁正頌抱到了床上。
呼吸聲自耳邊傳來,我嫌惡地?fù)荛_他放在我身上的手。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醒了?去幫我搭配好今天要穿的衣服。”
“我這兩天要穿的正式一點,要評教授職稱,你記得幫我和上頭打聲招呼。”
說完翻了個身,淡定的像什么都沒發(fā)生。
總是這樣。
無論前一天吵得多么激烈,第二天他總是裝作沒事人一樣享受著我對他的好。
可再炙熱的火也有熄滅的時候,
于是我說:“梁正頌,我們離婚吧。”
他霎時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