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塊光滑的鵝卵石投入死水。我的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一半是冷，

一半是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恐懼。這地方，這個人，都透著極度的邪門。“錢…我需要錢！

很多錢！馬上！”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走投無路的絕望，

“金銀首飾…古董…我什么都沒有！”掌柜停下了擦拭的動作。

那暗銀色的圓盤在他蒼白的手心泛著幽冷的光。他抬起眼皮，

那雙古井般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我，目光似乎穿透了我濕透的外套，直接刺進皮肉里。

“金銀俗物？”他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又或許只是光影的錯覺。“本店，

只收別樣。”“別樣？”我愣住，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爬。“嗯。”他輕輕放下圓盤，

雙手攏在袖中，身體微微前傾，那股非人的冷冽氣息更濃了。

“人身上…那些看不見的‘特質’。喜、怒、哀、懼、愛、惡、欲…乃至，

仁、義、禮、智、信…”他每吐出一個字，都像在念誦某種古老的禁忌咒文，

“這些…才是硬通貨。”我像被釘在了原地，血液都凍住了。荒謬！可眼前這詭譎的環境，

這非人的掌柜，還有心底那燒灼的、快要將他逼瘋的絕望，交織在一起，

形成一股巨大的、扭曲的推力。“能…能換多少？”喉嚨干得發痛，聲音像砂紙摩擦。

房東通紅的最后期限，冰箱里的空蕩，上司輕蔑的眼神…在眼前瘋狂旋轉。

掌柜的目光在我臉上緩慢地掃視，如同冰冷的蛇信在舔舐。那審視感深入骨髓，

仿佛在掂量一塊砧板上的肉。“看你…存了什么貨。”他慢悠悠地說，

指尖在冰冷的柜臺上輕輕敲了一下，發出沉悶的“篤”聲，“也看你…缺什么錢。

”目光最終定格在我的眼睛深處。那是一種穿透靈魂的凝視。“你眼底那點…軟弱的憐憫，

對他人痛苦的共情…還有點斤兩。”他平淡地宣判，“‘善良’。如何？”“善良？

”我下意識地重復。這個詞，在此刻聽來如此遙遠而可笑。它能當飯吃嗎？能付房租嗎？

能讓那些羞辱過我的人閉嘴嗎？不能！它唯一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