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盆冷水，暫時澆熄了他心頭那股無名邪火的大半。對，晚晚回來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等了這么多年，盼了這么多年，不是為了在這里和一個替身糾纏不清的。

他強迫自己移開釘在蘇念臉上的視線，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林晚時，

眼底的暴戾被強行壓下，只剩下深沉的、失而復得的珍重。“嗯。

” 他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單音，算是回應了林晚。隨即，他重新看向蘇念，

眼神已經徹底恢復了之前的冰冷，甚至比之前更添了幾分不耐和厭棄。

他一把抽過蘇念手中的離婚協議書，動作粗魯，紙張在他指尖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律師會聯系你處理后續。”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像是在處理一份廢棄的文件，

“現在，立刻離開這里?！?他不再看蘇念，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了眼睛，攬著林晚，

轉身就要融入那重新喧鬧起來的、屬于他們的名利場中心。蘇念站在原地，

手里還保持著遞出協議的姿勢，指尖空落落的。看著那對璧人相擁離去的背影，

一個挺拔冷峻，一個嬌艷如火，無比般配，無比刺眼。周圍的空氣似乎重新流動起來，

帶著各種復雜目光的窺探和幸災樂禍的低語。她慢慢地、慢慢地收回了手，指尖蜷縮起來，

掌心似乎還殘留著那份詭異冰涼的觸感。一絲極淡、極淡的漣漪，

終于在她那雙平靜如古井的眸底深處，飛快地掠過。快得如同錯覺，轉瞬即逝，

只留下一片更加深邃的、望不到底的荒寒。她挺直了脊背，

那纖細的身影在璀璨得近乎殘忍的燈光下，像一株被風雪壓彎卻依舊不肯折斷的修竹。

月白色的長裙曳地，她不再看任何人，轉身，朝著與那對耀眼中心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

異常平穩地、安靜地穿過那些或憐憫或嘲弄的目光，走出了這金碧輝煌的囚籠。

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清脆，孤單，帶著一種斬斷一切后的決絕，

漸漸消失在宴會廳奢靡的喧囂之外。門在她身后無聲地合攏，隔絕了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外面是沉沉的夜色，帶著初夏夜晚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