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娘子款步上前,身姿輕盈似柳,展露出溫婉和煦的笑容,
聲線柔緩卻透著篤定:“夫人暫且息怒,我們紉秋閣自開張以來,
始終將每一位主顧都視作上賓,珍視備至。只是端詳這件繡品,其針法粗疏雜亂,
與我閣繡娘一貫細膩精湛的手藝大相徑庭,所用繡線更是質地低劣,毫無光澤,
與我閣慣用的上等絲線截然不同。夫人不妨再細細回想一番,是不是在何處拿錯了呢?
”那夫人卻猶如被點燃的炮仗,情緒瞬間失控,不僅沒有收斂,
反倒愈發胡攪蠻纏起來:“少在這兒跟我花言巧語!我在你們這兒一擲千金,
滿心期待能得一件上乘繡品,如今出了這般紕漏,你們就妄圖三言兩語推諉責任?
我看你們這繡房就是徒有其名,根本沒有真本事!” 她一邊叫嚷,
一邊猛地將那繡品狠狠甩在桌上,桌上的茶具被震得哐當作響,一杯熱茶險些翻倒。
一直在旁冷眼觀察的明瀾郡主,眼尖得像獵鷹,陡然間伸出手指,指向披風內襯一角,
那里有個極不起眼的墨點,仿若暗夜中隱匿的一粒微塵:“夫人,您可聽好了,
我們紉秋閣出品的每一件成品,都設有專屬暗記。依照慣例,會在領口或是袖口處,
用極為纖細的紅線,繡上一個小巧玲瓏的‘紉’字。可您瞧瞧這件披風,先不說暗記全無,
單看這繡線,粗糙得簡直不堪入目,您當真能確定,它是從我們紉秋閣出去的?
您莫不是故意來訛詐的吧!”夫人的臉色恰似六月的天,瞬息萬變,剎那間紅一陣、白一陣,
如同調色盤被打翻。眼神里慌亂與心虛交織翻涌,恰似驚濤駭浪中的孤舟,卻仍強撐著臺面,
扯著尖銳刺耳的嗓子反駁道:“哼!你們這分明是串通一氣,合起伙來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區區一個墨點,還有那所謂的暗記,誰能知曉是不是你們臨時瞎編亂造出來,妄圖糊弄我的!
今天你們若不把這事兒圓過去,我就把你們這繡房給砸了!” 說著,她雙手叉腰,
一副撒潑到底的模樣,身后的丫鬟也跟著狐假虎威,往前湊了幾步??ぶ饕宦犨@話,
頓時柳眉倒豎,恰似兩把鋒利的柳葉刀,往前氣勢洶洶地跨出一大步,腰間玉佩相互碰撞,
發出一連串清脆悅耳卻又帶著威懾力的聲響。她杏眼圓睜,眼眸中燃燒著怒火,
直直地怒視著夫人,聲若洪鐘般喝道:“你這人怎如此蠻不講理!
今日若不把事情原原本本說清楚,想從這兒全身而退,門兒都沒有!榮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