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等不到合適的心臟了。"許曉雨的杯子砸在碟子上，

熱巧克力濺在《飛鳥集》的封面上。周暮抽出紙巾擦拭，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什么珍寶。

"上周復查，肺動脈高壓加重了。"他低著頭，"如果三個月內沒有移植...""會有的。

"許曉雨打斷他，聲音顫抖，"一定會有的。"周暮抬頭看她，

琥珀色的眼睛里映著甜品店暖色的燈光，卻像隔著一層冰。他伸手擦掉許曉雨臉上的淚水，

指尖的溫度比雪還冷。"別哭，"他說，"至少今晚別哭。

"2.醫院走廊元旦假期最后一天，許曉雨接到周暮隊友電話時，正在整理文學社的刊物。

電話那頭聲音急促："周暮訓練時暈倒了，現在在市中心醫院！"醫院走廊長得沒有盡頭。

許曉雨跑得太急，左腳的運動鞋帶散了也顧不上系。轉過最后一個拐角，

她看到周暮的隊友們圍在ICU門口，籃球隊長眼睛通紅。

"醫生說要家屬簽字..."隊長看見許曉雨，像抓住救命稻草，"他爸媽在飛機上，

從國外趕回來至少還要十小時..."ICU的門突然打開，

一位戴眼鏡的醫生走出來："病人需要立即進行ECMO輔助，再拖下去會有生命危險。

"許曉雨透過門縫看到周暮躺在病床上，各種管子像蛛網般纏繞著他。他的胸膛微弱起伏，

鎖骨下的疤痕在藍綠色病號服下若隱若現。"我可以簽字。"許曉雨聽見自己說，

"我是他..."她突然哽住。她是他什么人呢？同學？朋友？

還是那個連"喜歡"都沒勇氣說出口的膽小鬼？醫生猶豫了一下，

遞給她一份文件："關系欄填'未婚妻'吧，醫院有時需要這種善意的謊言。

"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聲，許曉雨想起《飛鳥集》里那句話，每一筆都像刻在自己心上。

3.病房告白ECMO運轉的嗡嗡聲成為病房的背景音。許曉雨坐在床邊，

握著周暮冰涼的手。窗外夜色深沉，監護儀上的數字跳動著，像某種殘酷的倒計時。

凌晨三點十七分，周暮的手指突然動了動。"小雨..."他的聲音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