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燕回憶了一下,認(rèn)真地答道:“剛才下面亂成一鍋粥了,有哭喊聲、尖叫聲,混亂中,我好像看見他從后門跑路了。”
“我就知道?!蹦絻A傾翻了個白眼。
這個爹還是很機(jī)靈的,不過畢竟也這么多年的逃債經(jīng)驗了,一般人想抓到他,還真抓不到。
躲開了條子的追查,余客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沒我們的事了。話說,你這姐夫得罪誰了?這么黑的生意還有人敢查,我怎么感覺,他這茶樓開不下去了?!?/p>
灰產(chǎn)要么動不了,一旦暴露在大眾視野,基本就得涼涼。
歐陽燕絲毫不慌,:“誰知道他怎么想的,人手里產(chǎn)業(yè)又不止這一家,等下回的,我還得搞他?!笨磥硭龑@個姐夫特別不滿。
不過也是,換成誰都忍不了,姐姐貌美如花又有錢,姐夫卻在外面養(yǎng)外室,不找人弄死他都算好的了。
那個男人沒有食言,慕傾傾如愿以償?shù)哪玫搅藢涌睿€了一部分欠債,將剩下的錢存進(jìn)卡里。
……
本以為此事告一段落,哪成想,姐夫居然碰巧就在他們公會談業(yè)務(wù),歐陽燕一回來,看見這一幕,好巧不巧地在大師兄要給合同簽字的時候跳了出來,大有要攪黃他生意的氣勢。
姐夫急了,上來就拽著歐陽燕的胳膊,把她拉到外面馬路上,才敢扯開嗓子怒嚷她:“歐陽燕!你們是不是跑到我茶樓鬧事了?跟這群流氓混在一起,現(xiàn)在還來壞我的好事,你成何體統(tǒng)!”
激動起來,他都沒注意到自己公文包的拉鏈開了,錢像水注似的往外流,慕傾傾才不管他是被什么刺激了,他的包在前面漏錢,她在另一邊撿,旁觀的路人只敢遠(yuǎn)遠(yuǎn)看著,怕惹禍上身,就只能艷羨地看著慕傾傾撿。
慕傾傾看到人群中有幾個師兄弟也眼饞的不得了,趁姐夫沒發(fā)現(xiàn),一沓一沓的往他們身上丟,幾個師兄弟立馬喜笑顏開,不住地給她豎大拇指。
路人看到這一幕,別提多羨慕了。
幾個師兄弟得意的不得了,就差大聲嗷嗷出來,那是我小師妹啊!
這會正是飯后散步時間,多得是人看熱鬧,歐陽燕嫌棄地甩開他:“狗男人!我看你是酒喝多了,耍瘋!我們鬧什么事了,證據(jù)呢?”
姐夫冷笑一聲:“那些條子突然會來,肯定是你們這群小崽子舉報的,我跟你們這些人是有血海深仇,你們才這么恨我,你知道我損失了多少錢嗎?”
他帶了一大兜子現(xiàn)金,應(yīng)該是本來要辦事用的,見慕傾傾撿的差不多了,歐陽燕也不打算配合演下去了,她挑了下眉,看到姐夫指著她鼻子說話,抬手“啪”給了他一巴掌。
“你說話給我放尊重點!”
姐夫眼看又挨了一巴掌,收斂不了一點,說話更是沒分沒寸,“說錯了?還是讓我說中了,別心虛,我現(xiàn)在給你家里人打電話,讓他們知道他那個寶貝女兒是什么德行……”
啪!
又是一拳。
這會是余客忍不了了,一拳讓姐夫的臉腫的翹起來老高,他和歐陽燕之間過命的交情就注定了誰敢侮辱歐陽燕,誰就吃不了兜著走。
接下來是,男女混合雙打時間。
慕傾傾識趣地抱著錢袋子給他們讓出充裕的空間,一群已經(jīng)看不懂局勢的路人在風(fēng)中凌亂。
“要不報警吧。”有人說。
慕傾傾瞪了那人一眼。
“你們知道嗎?他家暴老婆,還出軌?!?/p>
“什么?這么混賬?”路人聞言大怒,趁亂上去補了一腳。“我最討厭對女人動手的男人!”
慕傾傾:“……”
她差一點就想為姐夫求情了。
大型群毆現(xiàn)場,這是她一個學(xué)生能看的嗎?
“住手!都給我住手!”姐夫一邊捂著頭到處亂竄,一邊大喊,他的保鏢過了很久才姍姍來遲。
慕傾傾蹲在一旁算賬,她行動之前從家里的暗格里翻出來一塊龍血玉,它被存放的很好,表面依然光滑平整,她小心翼翼地將它帶裹到了一塊手帕里,,本打算如果計劃失敗,就把它拿到拍賣行當(dāng)?shù)舻摹?/p>
原先家里再沒錢落魄,她也沒想過變賣這塊玉,畢竟這是媽媽留給她的唯一念想。
但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這朵沒人愛護(hù)的花,野蠻生長至今日,或許曾經(jīng)她也心有不甘,總有同齡人羨慕她的生機(jī)勃勃,沒有人管她,她是多么的自由。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一個缺少母愛的孩子,和別人比起來,總歸是少了點什么。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從想把它摔碎的階段,進(jìn)化到拿它換錢,應(yīng)該能賣一筆不菲的價格。這東西致人執(zhí)念太深,也是一種錯。
既然選擇離開,又為什么要父親一直掛念她,她是多么希望父親跟在自己眼里和媽媽一樣溫柔、漂亮的柳姨修成正果。
她掏出一塊計算器,充耳不聞姐夫的慘叫聲,算著這塊玉能抵掉多少債,忽然不知道哪冒出來一個人,搶走了她手里的玉。
“哎?你給我站??!”她仔細(xì)一看,是個臉上臟兮兮的小男孩,大抵是猜到這塊玉很值錢,腳底仿佛抹了油,徑直開溜。
師兄及時跳出來伸出腳,絆倒了那個小男孩,他摔到了一旁的公路上,隨時可能被湍急的車流吞沒,龍血玉則是飛了出去。
“不要啊…”她撲了過去,僥幸接住了它,松了一口氣。
一個好心人跨越護(hù)欄,直奔小男孩而來,他抱起孩子,恰好躲開了沖來的汽車,他口袋里的手機(jī)響起了一段鈴聲,一個女人哼唱著悠揚的小曲,她的歌聲很動聽,慕傾傾卻聽得好困,她想到了前兩年出的電影,囧囧危機(jī),這歌聲就像睡美人演唱的《一只豬之歌》。
高分貝的歌聲中,混雜著廣播中傳來的機(jī)械音:“8.21日,專家欄發(fā)布最新資訊,瑪雅人宣稱四個月后將迎來大循環(huán)的終結(jié),此事引發(fā)轟動,實則是一個巨大的謊言,不信謠不傳謠…”
熾熱的火焰在腳下翻滾,仿佛要把整個世界吞噬,慕傾傾以為自己看錯,巖漿?不,會噴火的怪獸?從大樓的屏幕里跑出來了?都不是,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爆炸的氣浪吞噬、撕裂。
她竟然好端端地被炸死了……
是…幻覺么…
世界在迅速的旋轉(zhuǎn)。
她猛地坐起來!大喘氣!
是夢嗎?好強烈真實的痛感。
天剛破曉,陽臺的綠植上還掛著晶瑩明亮的露珠,第一縷陽光溫柔地拂過大地,她終于想起來,看向時鐘!
21號…早晨!
時鐘壞掉了?發(fā)生了什么?
她光著腳跑到電話前拿起來給余客撥號,那邊秒接,傳來余客壓低的聲音。
“怎么了?我現(xiàn)在不方便!”
“你在哪?余客,我…”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將剛才夢里的事情說給他聽,但余客忽然沒了聲音,幾秒鐘之后,先是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道清脆的耳光聲!
“你哪來的?你想干啥?”
慕傾傾愣住了,她怎么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余客這邊狼狽地?fù)炱痣娫?,還想說什么,“咚咚”兩聲,電話掛掉了,獨留他摸不著頭腦地看著黑掉的屏幕。
這次沒有慕傾傾的哭訴助攻,歐陽燕亮了身份,保鏢們不敢動她,倆人硬生生闖進(jìn)了那個房間,余客回來之后將卡摔在桌上,得意地指著卡對她說:“三萬,哥們義氣吧,先給你交學(xué)費?”
她呆滯了一秒,臉色復(fù)雜地?fù)u了搖頭。
“先還債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