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梗著脖子，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看我，只是煩躁地把籃球在地上拍得砰砰響，

像是在發泄無處安放的暴躁和一絲被點破心思的惱羞成怒。規則？我垂下眼瞼，

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冰涼的桌面。那玩意兒，在我眼里，連窗外的落葉都不如。

落葉至少還有它自己飄零的軌跡，而規則，不過是畫在紙上的鬼畫符罷了。我的表演，

不過是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在這座怪異的學校里，像影子一樣安靜地待下去，

直到我膩煩為止。日子在一種表面的、脆弱的平靜下流淌。空氣中始終繃著一根看不見的弦，

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尖，在那些冰冷文字劃定的狹窄縫隙里求存。手冊成了新的圣經，

被反復研讀背誦，任何一點微小的異動都能引發一陣壓抑的騷動和側目。

張猛依舊是那個不安分的焦點。他那顆躁動的心和過剩的精力，在這無形的牢籠里左沖右突。

課堂上，他總忍不住壓低聲音和鄰座插科打諢，換來老師嚴厲的瞪視和同學們無聲的緊張。

走廊里，他腳下像裝了彈簧，好幾次控制不住想跑起來，

又在“禁止奔跑”的警示牌前猛地剎住腳步，臉色憋得通紅，拳頭捏得死緊，

最終只能煩躁地用拳頭狠狠砸一下墻壁。“媽的！這鬼地方！”他低吼著，

聲音里滿是壓抑的狂怒和憋屈。周圍人立刻像受驚的鳥雀般散開一點距離，

生怕他失控的怒火會帶來什么不可預知的連鎖反應。只有我，依舊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慢悠悠地走著，步伐精確得像用尺子量過，

完美符合手冊上“行進應保持勻速、安靜”的要求。這種刻意的“模范”，像一根無形的刺，

扎在張猛本就煩躁的神經上。“喂！書呆子！”張猛猛地停下腳步，堵在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帶著一種壓迫感。他低頭逼視著我，

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挑釁和探究。“裝得挺像那么回事啊？老子就不信，你心里就不憋屈？

就沒想過去試試那破手冊的底線？”他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種蠱惑和試探，

“比如……翻過圍墻看看外面？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