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喉結艱難地滾動，手指死死攥著衣角，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周小樂懸浮在他身側，周身的念力絲線不受控地微微顫動，化作細小的電流噼里啪啦作響，將他半透明的發(fā)絲都炸得蓬松起來。
門鈴固執(zhí)地響著，在寂靜的客廳里顯得格外刺耳。
陳默第無數(shù)次看向貓眼，兩個黑衣男人筆直的身影像兩柄出鞘的劍，胸前的徽章泛著冷光，讓他后背滲出冷汗。
“他們發(fā)現(xiàn)你了？”他的聲音發(fā)顫，甚至不敢回頭看周小樂。
周小樂突然飄到他面前，冰涼的手指輕輕覆上他的手背，試圖安撫他狂亂的心跳：“別...別怕，他們看不到我的…應該……”
可他周身翻涌的念力凝成尖銳的棱角，把周圍的空氣都切割得扭曲變形，臉上那些奇怪的碎片突然豎了起來。
聲音也在發(fā)抖，念力凝成的衣角被無形的風吹得獵獵作響，泄露了內(nèi)心的慌亂。
陳默深吸一口氣，卻嗆得劇烈咳嗽——過度緊張讓他呼吸都變得紊亂。
周小樂身上若有若無的氣息反而讓他更加心慌，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我......我能不能不開門......”
周小樂急得在原地打轉，念力掀起的風把桌上的紙巾吹得漫天飛舞，“再拖下去他們可能要硬闖。”
見陳默依舊僵在原地，少年突然狠狠心，用念力凝成繩索纏住他的手腕：“我拽著你，我們一起去！大不了一會一起跑。”
“好……”陳默艱難地挪動腳步，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周小樂立刻跟在他身后，像只炸毛的小貓，周身念力凝成的尖刺在空氣中劃出細小的火花。
當手指觸到冰涼的門把手時，陳默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停跳了。
他的指尖不停地打滑，冷汗把掌心浸得濕透，連試了五次都沒能擰開門。
周小樂緊緊貼在他背上，念力凝成的手死死攥著他的衣角，連帶著他的襯衫都被扯得皺巴巴。
陳默深吸一口氣，卻吸進滿肺周小樂身上若有若無的薄荷氣息，這一次，那個熟悉的味道反而稍稍安定了他的心神。
門緩緩打開，冷風卷著晨露撲進來，陳默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他聽見身后周小樂窸窸窣窣的動靜。
少年正把年力凝成小蛇，沿著門縫游走。
還沒等陳默發(fā)言。
周小樂卻突然從他身后探出頭，對著兩個調(diào)查員做了個鬼臉，念力凝成的舌頭夸張地吐出老長。
陳默強壓下嘴角的抽搐，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出竅了，后背被周小樂的手輕輕拍打，卻完全無法緩解他的緊張。
為首的男人開口說話時，他的膝蓋不受控制地開始打顫，連站都快站不穩(wěn)了。
“昨晚城南舊貨市場的靈能波動異常強烈。”為首的男人推了推墨鏡，鏡片映出陳默煞白的臉，“據(jù)監(jiān)控顯示，靈體的行動軌跡似乎...”
話音未落，周小樂在兩人之間吹了個念力泡泡，“啵”地炸開時濺了調(diào)查員一臉水珠。
陳默嚇得差點尖叫出聲，踉蹌著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了玄關柜。
他死死咬住下唇，強迫自己不要發(fā)出聲音，余光瞥見周小樂捂著肚子在墻角打滾，可他完全笑不出來，只覺得喉嚨發(fā)緊，呼吸困難。
強壓下抽搐的嘴角他努力扯出笑容。
“可能是...是野貓打翻了東西？”陳默扯著領口后退半步，后頸突然被冰涼的手指戳了戳。
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周小樂在調(diào)查員背后搞惡作劇時，他緊張得眼前發(fā)黑，生怕下一秒就被發(fā)現(xiàn)。
當另一名調(diào)查員舉起試管，里面閃爍的粉末讓周小樂僵住時，陳默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我們檢測到殘留的魂晶碎屑。”
陳默慌亂地伸手擋住周小樂，后背卻被塞了團會炸毛的念力棉花。
突如其來的癢意讓他猛地一抖，差點失控叫出聲，他只能拼命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借此保持清醒。
“我...我最近在做化學實驗……還有…這位先生…可以麻煩離我遠一點嗎？我不太喜歡別人離我那么近。”
陳默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胡言亂語些什么。
周小樂的惡作劇愈演愈烈，千紙鶴撞翻記錄本時，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離體了，他緊張得眼前直冒金星。
少年見狀更來勁，念力化作無數(shù)透明小拳頭，在兩個調(diào)查員的風衣里亂捶，布料下凸起的古怪形狀讓他們臉色驟變。
“先生，請不要妨礙公務。”
為首的調(diào)查員摸出鎮(zhèn)魂鈴，銅鈴卻在即將搖晃時被無形的力量纏住。
周小樂倒掛在吊燈上，念力如蛛絲般將鈴鐺五花大綁，還對著陳默擠眉弄眼。可他卻連抬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死死盯著自己的腳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迫自己不要崩潰。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陳默的聲音破音，周小樂趁機用念力掀起他的劉海，在額頭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當調(diào)查員們開始翻找書柜，少年又惡作劇地讓所有漫畫書集體蹦迪，嘩啦嘩啦的聲響嚇得兩人猛地轉身。
“這里確實沒有異常。”
調(diào)查員狐疑地掃視一圈昧著良心說道，陳默卻感覺后腰被周小樂戳了戳。
少年正用念力捏出兩個小人，一個戴著墨鏡模仿調(diào)查員，另一個頂著雞窩頭學他發(fā)抖的模樣，夸張的動作差點讓他笑出聲。
直到門重新關上，陳默才腿軟地跌坐在沙發(fā)上。周小樂立刻撲過來，冰涼的手臂環(huán)住他的脖子：“他們沒發(fā)現(xiàn)我！我還偷偷把那個兇巴巴的人的領帶系成了死結！”
少年眼底星光璀璨，念力不受控地掀起窗簾，像白色的浪花翻涌。
陳默拍開他作亂的手，耳尖卻紅得滴血：“下次再這樣...再這樣...”話沒說完就被周小樂用念力凝成的棉花糖堵住嘴。
甜絲絲的霧氣里，少年湊得極近，呼吸拂過耳畔：“罰我給你按摩一周？還要替你翻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