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裴彥庭被裴父裴母帶回裴家，消息傳遍整個上流圈。
“你瘋了嗎？在傅家婚禮上鬧事，像什么樣子？”
“彥庭，聽爸媽一句勸，跟晚妤結(jié)婚。你之前不是說她溫柔乖巧、體貼聽話嗎？她肚子里還懷著你的孩子！”
“現(xiàn)在云渺走了，她也徹底死心了，剛好給晚妤騰了個位置。”
“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你以為裴氏是誰說了算？”
裴母話音未落，裴彥庭忽然冷笑。
“你們難道以為現(xiàn)在的裴氏，還輪得到你們做主？”
這話一出，屋內(nèi)瞬間沉寂。
姜晚妤臉色慘白，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彥庭，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到底哪里不如黎云渺？”
“我哪里做得不好？”
“我連自己都不要了，只要你提的要求，無論多過分我都沒有拒絕過......”
“她根本不愛你，她都嫁給傅時序了！”
裴彥庭看她，像是終于從長夢中醒來。
“你說得對，”他嗓音低沉，“她不愛我了。”
“但我從來都不該放任你把她逼成這樣。”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從那次雪場開始，我就該懷疑的。”
“后來的一切，哪次不是你自導(dǎo)自演？”
姜晚妤驚恐后退：“你瘋了！”
“我懷的是你的孩子！”
“是嗎？”裴彥庭盯著她，眸色漸冷，“那你知不知道，那顆卵子，不是你的。”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捂住肚子，臉色慘白如紙。
“不......不可能......”
裴彥庭不想再看她，“你只需要做你該做的事，把孩子生下來。”
“其余的，我會安排人看著你。”
姜晚妤做夢也沒想到，肚子里那個她視作通往婚姻的籌碼，竟然不是她的孩子。
“你到底把我當(dāng)什么？”
你居然......你居然用她的卵子？！”
她沖過去就要用桌腳撞肚子，被幾名保鏢死死按住。
她嘶聲尖叫，崩潰掙扎，像只困獸般嘶喊：“我就是你的借腹工具？！我不要，我不生！！”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客廳。
姜晚妤哭著撲上去，又被死死拉住。
“放開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才是裴太太！”
“是你說你愛我的，裴彥庭！”
“是你說這個家遲早是我們的！”
“你說過不會丟下我一個人！”
她聲嘶力竭，聲音卻淹沒在厚重的木門之后。
裴彥庭站在花園，看著那片曾經(jīng)花團錦簇的地方，只剩下一片荒蕪。
他在姜晚妤無休止的眼淚和軟弱中，以為那就是愛。
那不是愛，是利用，是掌控，是精心編織的情緒綁架。
而他竟然看不清。
他為自己沉溺于情色找借口，一次次忽視那個他曾經(jīng)最愛的人。
他胸口悶的喘不過氣。
黎云渺第一次見到姜晚妤那晚的眼神，雪地上摔倒時的隱忍，在病床上面對他時的平靜......一幕幕浮現(xiàn)。
他怎么會連她的冷靜都以為是小性子。
怎么會......讓她一個人走到離婚的盡頭。
他拿出手機，再一次撥通黎云渺的號碼。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
他低聲罵了一句，垂著眼眸，一拳砸在欄桿上。
他以為她只是賭氣走的。
他以為她會原諒。
可這一切她都安排好了，連照片、紀(jì)念品、所有痕跡......她都不想留下半分。
而現(xiàn)在，她真的不在了。
——他所有后悔，所有想說的話，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