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在你身上，朕看著……甚是愉悅。”我常常在凌晨時分驚醒，渾身濕透，

心臟狂跳得像是要掙脫胸腔的束縛。黑暗中，唯有監護儀的滴滴聲規律地響著，

提醒著我現實的所在。可那夢中的冰冷和恐懼，卻如同附骨之蛆，久久不散。“蘇醫生，

該給1床做基礎護理了。”護士小張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出神。我正站在護士站前，

手里捏著剛打印出來的“無名氏”最新的顱內CT報告單。影像顯示血腫有所吸收，

但彌漫性腦損傷依舊嚴重，水腫區域壓迫著重要的功能區。結論依舊是：預后極差，

蘇醒可能性渺茫。紙上的每一個字都冰冷而客觀，像一根根細針扎在心頭。“嗯，知道了。

”我放下報告單，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那點莫名的、與報告結論相悖的異樣感。

拿起護理車上的無菌盆、溫熱的濕毛巾、消毒液和干凈的病號服。推開1號病房的門，

那種熟悉的、混合著消毒水和生命掙扎氣息的低壓撲面而來，

還夾雜著一絲屬于他本身的、難以言喻的冷冽氣息。儀器屏幕幽幽地亮著，

數字和曲線平穩地跳動著，發出單調的聲響。他靜靜地躺在那里，

呼吸由呼吸機規律地推動著，面色蒼白，像個精致而破碎的人偶。我走到床邊，放下東西，

戴上無菌手套。每一次進行基礎護理，都是一場無聲的戰役。

我小心翼翼地解開他病號服的扣子，動作盡量輕柔地避開那些骨折固定帶和引流管。

溫熱的毛巾擦拭過他寬闊卻傷痕累累的胸膛，皮膚下的淤青顏色已經轉淡，

但那些交錯的傷痕依舊刺目。每一次觸碰到他的皮膚，指尖都會傳來一陣細微的顫栗。

那皮膚的觸感，帶著昏迷病人特有的微涼和柔軟，

卻又隱隱透出一種奇異的、屬于夢中暴君的堅硬輪廓感。這種感覺讓我頭皮發麻，

神經緊繃到極致。我的目光下意識地避開他的臉，只專注于手上的動作。可即使這樣，

眼角的余光也無法完全忽略那張臉的輪廓。擦洗到他的手臂時，

我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他的左手上。那只手無力地垂在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