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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玨灰溜溜地溜出了相府。
沒有人在意這位新科狀元的去處。
我也偷偷地溜到后花園里透口氣。
接下來,我得好好謀劃一下,如何讓這對渣男賤女徹底遠離京都。
正在我靠著欄桿看著遠方沉思之時,一個沉穩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后傳來。
“沈小姐是心有不舍,睹物思人了?”
我嚇得差點從長廊欄桿上翻滾下去。
一回頭,一位白衣少年,氣宇軒昂,正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這不正是我那“便宜相公”,林家嫡子,林墨塵。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怎么,你吃醋了?莫不是你也喜歡裴玉玨,所以看我睹物思人,有些吃醋?”
林家和沈家是世交,林墨塵和我就差穿著一條褲子長大了。
只不過后來,我因一心癡迷于裴玉玨,不愿和外男有任何接觸。
而林公子,則癡迷于經商,一心只想做天下第一富商。
當今陛下對經商頗為鼓勵,只要能繳納稅收為國家做貢獻,都是有功之臣。
林墨塵報著滿腔熱血為國爭光。
結果把底褲虧光。
要不是林老爺攔著,這廝就要把家底敗光。
三年前,他找到我,游說我和他去匈奴開馬車店。
他信誓旦旦地看著我,說,匈奴人每天騎馬,一定是因為不會制作馬車,我們過去,定能大賺一筆。
我從他清澈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嫌棄的眼神。
然后無情地拒絕了他。
在他把錢一次又一次往水里扔后,林老爺終于忍無可忍。
據說把他吊在樹上揍了一頓,送去了國子監。
沒想到短短兩年功夫,就考了個探花回來。
這一世,我睜開眼那天,恰逢裴玉玨慶功宴前一天,也就是放榜當天。
裴玉玨和同僚喝地徹夜不歸,而林墨塵卻敲開了我家大門。
他風流地拿著扇子,大冬天扇個不停,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小爺我現在功名在身,再也不怕我爹了。”
“長樂,匈奴的馬車店,你再考慮考慮!”
我呸了他一句,沒想到他死纏爛打地追著我。
“真的很賺錢,長樂,你要相信,人不會一直失敗,這次我一定成功!”
看他一副認真的樣子,我瞇著眼警告地看著他:“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去匈奴?!”
“誒!”
果然,林墨塵驚訝地看著我,繼而悲憤地看著我。
“我要遠離這個京都!林老頭天天逼著我相親!”
“天天!”
“你嘗過從天亮相到天黑的滋味嗎?”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在我面前捶胸頓足,宛如一只猴子。
“長樂,看在咱兩的情誼上,救救我吧,不然你把我打一頓吧,別讓我出門。”
我佯裝伸出手,林墨塵立刻捂住臉。
“打腿,別打臉!”
“林墨塵,要不,你娶我吧!”
“咱兩一個一定要嫁人,一個一定要娶人,不如,我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