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顧景炎和白夢妍依偎在沙發上看電影，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間。
白夢妍穿著寬大的襯衫是我去年送給顧景炎的生日禮物。
我一夜無眠，床單被我攥得皺巴巴的。
天蒙蒙亮，我機械地爬起來洗漱。
客廳已經空無一人。他們的氣息似乎還停留在空氣中，還有一地紙巾...
打開郵箱，一封來自學院基金委員會的郵件跳入眼簾。
我申請了半年的重要科研基金被駁回了，理由是“項目前景不明朗，缺乏創新性”。
而顧景炎推薦的白夢妍的方案卻獲得了通過。
我點開她的申請書，內容空洞到可笑。
“蘇老師早。”同事們經過我身邊，眼神怪異。我聽見有人壓低聲音：“你知道嗎？顧教授和那個漂亮的研究生...”
“聽說蘇老師不讓人家小姑娘住公寓，太狠了。”
我猛地抬頭，幾個竊竊私語的同事立刻散開。
白夢妍顯然已經“不經意”地散布了關于她和顧景炎的特殊關系，以及我不近人情的故事。
辦公室門被敲響，我和顧景炎共同的導師王老站在門口。
“晚晴，有空聊聊嗎？”
王老是學術界的泰斗，一向剛正不阿，他一定能為我主持公道。
“王老，您知道顧景炎和白夢妍的事嗎？他們...”
“我都聽說了。”王老嘆了口氣，打斷我的話，“晚晴啊，景炎也是一時糊涂，你多包容。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
“而且夢妍那孩子，我看資質也不錯，你們要互相扶持，別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了科研。”
我僵在椅子上。這不是小事，這是背叛，是欺騙。
顧景炎顯然已經提前打過招呼，用他在學術圈的人脈為自己鋪好了退路。
“王老，您還記得我畢業那年嗎？”我突然問。
當年我的畢業論文遇到瓶頸，是顧景炎通宵達旦幫我修改數據模型。
他眼睛熬得通紅，對我說：“我們是戰友，你的成功就是我的驕傲。”
王老尷尬地咳嗽兩聲：“那時候不一樣...”
是啊，不一樣。
那時我是可以被他捧在手心的未來之星，現在我只是可以隨意踐踏的結發妻子。
王老離開后，我坐在座位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這個我曾傾注全部熱情的學術殿堂，正在一點點將我擠出去。
而我最信任的人，卻是這場陰謀的策劃者。
我徹底清醒了。
當晚回到研究所宿舍，我開始冷靜地整理證據。
顧景炎修改過的郵件、學院項目資金流向、他對我研究的刻意打壓...我把這些保存在加密文件夾里。
第二天，我借口取資料返回公寓。
確認顧景炎和白夢妍都不在后，我走進他的書房。
在翻找資料時，我發現了一個隱藏的文件夾，被設置了密碼保護。
密碼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打開后，我渾身的血液凝固了。里面是白夢妍署名的多篇即將發表在核心期刊的論文初稿。
那些理論框架、研究方法、實驗數據，全都與我未發表的階段性研究成果高度吻合！
我顫抖著翻看每一頁，甚至在第三頁第四段發現了我筆記上特有的一個小筆誤。
他們不僅是竊取，簡直是照搬！
我想起白夢妍第一次來我辦公室“取經”時那副謙虛的樣子，想起顧景炎讓我“多指導”她的殷切囑托。
原來從一開始，他們就在算計我。
我打印出所有證據，裝進文件夾。
顧景炎的短信閃現在屏幕上：“今晚學院有飯局，我會晚些回來。夢妍說感冒了，我讓她休息在公寓，你別回來打擾她。”
我冷笑一聲，回復：“好的，教授。”
收拾好行李，我將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和那份證據文件放在他書桌上，只字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