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走出公寓大門的那一刻，六年前的畫面突然閃現。
顧景炎微笑著對初入實驗室的我說：“歡迎加入，希望這里能成為你的家。”
家。
多么可笑的詞。
剛回到研究所宿舍，顧景炎的來電。
“蘇晚晴，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
我握緊手機。
“沒有我的引薦和資源，你在學術界寸步難行。你現在研究的那個古菌項目，離了我，你連實驗室都進不去。”
他提起那個項目，我的心臟狠狠抽搐。那是我七年的心血，每一個數據都是我熬夜換來的。
“拭目以待。”
我掛斷電話，手在發抖。
不過下一秒，我就冷靜下來了。打開電腦，將白夢妍剽竊我早期成果的初步證據發給蕭亦辰。
希望重新燃起。
蕭亦辰是學術委員會成員，也是我讀博時的師兄。如果有人能幫我，就是他了。
第二天一早，研究所內部論壇爆了。
一篇匿名帖子赫然在目：“某資深研究員妒賢嫉能，打壓新人，私生活混亂，品行堪憂。”
下面的回復更是不堪入目：
“聽說人家小姑娘被趕出公寓，太可憐了。”
“年紀大了就是容不得年輕漂亮的。”
“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我盯著屏幕，怒火直沖腦門。白夢妍這個賤人！
走廊里，同事們的眼神變了。原本的尊重變成了鄙夷，原本的熱情變成了冷漠。
我突然想笑。
這就是我奮斗十年換來的嗎？
部門會議上，顧景炎坐在主位，神色嚴肅：“最近有些同事心思不正，不專注于科研，反而搬弄是非。”
他的目光掃過我，像看陌生人。
“相比之下，白夢妍同學勤奮刻苦，是年輕一代的楷模。我建議大家向她學習。”
掌聲響起。
白夢妍站起來，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謝謝導師的栽培，我會繼續努力的。”
她得意地看向我。
那一刻，我想起六年前顧景炎對我說的話：“我們的名字會一起出現在諾貝爾獎的領獎臺上。”
會議結束后，蕭亦辰找到我。
“晚晴，我看了你發的證據。”他的表情很嚴肅，“這事比我想象的嚴重。”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我會啟動初步核查程序，但你要保護好自己，還有更核心的證據。”
“什么意思？”
“顧景炎在學術界的影響力你知道的。如果證據不夠硬，他們會反咬一口。”
我點頭，心中燃起斗志。
回到宿舍，我開始技術性恢復那些被刪除的郵件。一條條聊天記錄重新出現在屏幕上。
“夢妍，這段數據分析可以直接用蘇晚晴的，但要改一下表述方式。”
“老師，這樣不會被發現嗎？”
“放心，她那個階段性成果還沒發表，而且查重系統有漏洞，我教你怎么規避。”
看到這些，我的手控制不住地發抖。
不是憤怒，是絕望。
原來從一開始，他們就在算計我。每一次的“請教”，每一次的“學習”，都是精心設計的陷阱。
我深吸一口氣，將所有證據整理成完整的鏈條。顧景炎書房里的加密文件、被刪除的郵件記錄、白夢妍的剽竊證據，還有那些來往的聊天記錄。
證據確鑿，無可辯駁。
我登錄郵箱，收件人一欄填上學術委員會的官方郵箱，還有幾位學界泰斗的聯系方式。
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