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郵件發出的瞬間，我感到如釋重負，也徹底沒了退路。
三天后，學術委員會通知我參加閉門聽證。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我瞬間感受到室內壓抑的氣氛。七位委員面無表情地坐在長桌后，蕭亦辰在角落作為證人，而非調查者。
“考慮到你與顧教授的特殊關系，我們需要確認這不是因私廢公。”主席冷冷地說。
“證據會說話。”我遞上了所有材料。
走出會議室，蕭亦辰追上來：“他們已經成立專項調查組，我申請了回避。”
我剛想道謝，白夢妍從走廊盡頭跑來，眼淚汪汪：“蘇老師！求求你放過我！”
她撲通跪下，抱住我的腿：“我知道錯了，我還年輕，不能就這么毀了！”
我想甩開她，卻看見顧景炎站在不遠處，眼神冷漠。往日的溫情蕩然無存。一股怒火竄上心頭。
“年輕就可以肆意竊取別人的心血？”我冷笑，“你還有臉說這種話？”
“你這是嫉妒！”她突然變了臉，歇斯底里地指著我，“你忍受不了比你優秀的年輕人！”
蕭亦辰擋在我面前：“白同學，請自重。調查尚未結束。”
回到宿舍，郵箱里躺著顧景炎的郵件：“白夢妍的研究是獨立完成，與你的方向偶有重合。你因為婚姻問題惡意報復，我們可以私下解決。”
我笑了，這就是我曾經深愛的男人。
調查持續了兩周。白夢妍被約談三次，每次出來都眼睛紅腫。我聽說她試圖拉攏調查組成員，聲稱顧景炎可以為她作證。
一天深夜，宿舍門被敲響。顧景炎站在門外，眼神復雜：“撤回舉報，我可以同意離婚，給你補償。”
“你怕了？”
“我只是不想大家都不好看。”
“晚了。”我關上門，心卻隱隱作痛。曾幾何時，這個男人是我心中的學術偶像，我們徹夜討論研究方向，相視而笑，誓言要共同為科學做出貢獻。如今，這份純粹被他親手玷污。
第三周，調查組找到了決定性證據。服務器記錄顯示顧景炎多次遠程登錄修改白夢妍論文數據，白夢妍也頻繁訪問我的未公開數據庫。
希望再次點燃。
調查結果公布那天，我坐在實驗室，手機震個不停。白夢妍多項研究成果被認定存在嚴重剽竊，顧景炎包庇、縱容甚至參與學術不端。學校決定撤銷白夢妍相關論文和項目，暫停顧景炎一切教學科研活動。
我閉上眼，松了口氣。
然而第二天，我被同事圍堵。
“你怎么能這樣陷害顧教授？”
“就因為他不要你了？”
“毀了別人的前途，你良心不會痛嗎？”
我驚呆了。白夢妍哭訴的視頻在內部論壇瘋傳，稱我栽贓陷害，剪輯證據。顧景炎的支持者紛紛發聲，為他叫屈。
絕望再次襲來。我被千夫所指，成為眾矢之的。
正當我崩潰時，蕭亦辰發來消息：“調查組找到了原始服務器備份，鐵證如山，堅持住。”
一周后，塵埃落定。學校公開通報：白夢妍被原畢業院校追溯撤銷學位，所有科研基金被追回；顧景炎被開除，永久撤銷教授職稱和導師資格，通報全國科研誠信體系。
那天，白夢妍沖進實驗樓，面目猙獰地向我撲來，被保安攔下。顧景炎的郵件也接踵而至：“晚晴，我是一時糊涂，被白夢妍蒙蔽了。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原諒我好嗎？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我只回了四個字：“好自為之。”
腦海中閃過我親手為他織圍巾的畫面，他戴上時眼中的溫柔。如今想來，那份溫柔恐怕也摻雜了算計。
三個月后，我受邀參加國際頂級學術會議并作主題報告。臺下掌聲雷動，蕭亦辰在前排對我微笑。
走下講臺，手機震動。顧景炎發來一條消息：“我發現白夢妍與好幾位教授都有不正當關系，我被當成了跳板。我對不起你，真的。”
我刪除了消息，關上手機。過去的，都過去了。
官方評論欄新文章《學術造假零容忍：剖析某知名學者學術不端案例》，熱度居高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