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父母還活著?”林小川攥著半塊玉佩,指節發白。
竹樓的炭盆燒得噼啪響,師姐們圍坐在他身邊。十師姐給他揉肩,五師姐抱著雪貂(此刻雪貂正縮成球裝乖),顧長安翻著那半塊玉佩:“這玉的材質和太初佩一樣,應該是成對的。你父母各有一塊,現在…一塊在你這,一塊在血煞宗手里。”
“那刀疤男說的‘命在我們手里’…”白九摸著阿影的毛,“可能是用你父母的命要挾,逼你交出太初佩。”
蘇清瑤突然站起來,從衣柜最深處掏出個檀木盒。盒里躺著件小道袍,領口繡著歪歪扭扭的小老虎——是林小川三歲時穿的。
“你剛被接回山那天,我在你道袍里發現了這個。”她摸出張紙條,字跡是林小川母親的,“‘若小川十六歲覺醒太初佩,帶他去終南山,找‘問心居’的陳道長。’”
“終南山?”顧長安眼睛一亮,“我上次在網上看到,終南山有個隱士村,可能藏著上古傳承!”
“明天我們就出發。”蘇清瑤把紙條塞給林小川,“但今晚…必須守好清云觀。血煞宗既然敢闖山,就不會只來一次。”
——
深夜,林小川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摸出太初佩,月光下,玉上的太極圖竟浮現出一行小字:“太初分兩儀,合則破萬劫。”
“小川哥哥?”
十師姐的腦袋從門縫里探進來,手里端著碗酒釀圓子,“我煮了宵夜,你要不要吃?”
林小川笑著接過來:“要吃,十師姐煮的最好吃。”
十師姐坐在他床邊,晃著腳丫:“其實…我小時候也被遺棄過。是大師姐在雪地里撿到我的,她把我揣在懷里焐了半宿。所以啊,小川哥哥被護著長大,不是因為你弱,是因為我們都知道…被丟下的滋味有多疼。”
林小川的喉嚨發緊。他突然想起二姑姑消散前的眼神,想起大師姐塞給他的桂花糖,想起三師姐偷偷轉給他的零用錢——原來所有的“護著”,都是曾經“被護過”的人,在拼命把溫暖傳下去。
“喵——”
阿影突然從窗臺上跳進來,嘴里叼著張紙條。白九跟著走進來,手里舉著盞青燈:“阿影在院門口的槐樹下找到的,是血煞宗的密信。”
紙條上的字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寫的:“子時三刻,劫走小道士,太初佩換林氏夫婦。”
“子時三刻?”林小川看了眼窗外的月亮,“還有半個時辰!”
“布陣!”蘇清瑤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林小川沖下樓,只見師姐們已經站成一圈:大師姐執桃木劍站在最前,三師姐捏著一疊符紙,五師姐的雪貂眼睛泛著金光(原來它不是普通雪貂,是靈寵!),七師姐的阿影蹲在她肩頭,十師姐攥著根桃木枝(后來才知道是她偷偷削的“降魔杖”)。
“小川站中間。”蘇清瑤說,“我們護著你,但你要記住——太初佩的光,從來不是用來躲的。”
林小川點頭。他攥緊玉佩,光從指縫里漏出來,像條金色的小蛇,繞著眾人的腳腕游走。
——
子時三刻,山風突然卷起黃沙。
二十多個穿黑斗篷的人從四面八方涌來,為首的是白天那個刀疤男,他手里舉著把帶血的匕首:“交出太初佩,否則我現在就…”
“閉嘴。”林小川往前走了一步。
太初佩的光瞬間暴漲,像個金色的罩子,把所有人都護在里面。刀疤男的匕首剛碰到光罩,就“滋啦”一聲冒起黑煙。
“這不可能!”刀疤男后退兩步,“太初佩需要…需要…”
“需要心。”蘇清瑤冷笑,“我師弟的心,比你們的邪術干凈一萬倍。”
她揮動桃木劍,劍上燃起金焰,劈向最近的黑斗篷人。顧長安的符紙像雨點般落下,五師姐的雪貂撲過去咬住敵人的手腕,十師姐舉著桃木枝敲中對方膝蓋——
這是林小川第一次看清師姐們戰斗的模樣:她們不是只會給他塞糖葫蘆、織毛衣的“絕美師姐”,而是茅山最鋒利的劍。
刀疤男見勢不妙,轉身就跑。林小川的光突然追過去,纏住他的腳踝。
“說!我父母在哪?”林小川的聲音里帶著他自己都沒聽過的冷硬。
刀疤男顫抖著指向北方:“終…終南山問心居…他們被關在…被關在…”
話音未落,他的喉嚨突然滲出黑血。林小川松開光,他“撲通”倒在地上,七竅流黑血而亡——是被血煞宗下了毒咒。
——
黎明時分,清云觀的竹樓飄起了粥香。
十師姐煮了滿滿一鍋南瓜粥,五師姐的雪貂蹲在她腳邊討吃的,顧長安在擦符紙(她剛才用了二十張符,心疼得直抽抽),白九在給阿影梳毛,蘇清瑤坐在臺階上磨桃木劍,陽光灑在她發間的青玉簪上。
林小川站在門口,看著這熟悉的一幕,突然笑了。
“小川哥哥發什么呆?”十師姐舀了碗粥遞給他,“趁熱喝,涼了我再煮。”
林小川接過碗,太初佩在他懷里溫溫的。他望著遠處的山尖,那里飄著終南山的方向——父母的下落、太初佩的秘密、血煞宗的陰謀,都在等他去解開。
但此刻,他只覺得手里的粥很暖,身邊的人很暖,連風里都飄著十師姐煮的南瓜香。
“師姐們。”他突然說,“等找到父母,我要給你們每人都煮一鍋南瓜粥。”
顧長安戳了戳他的額頭:“沒出息,我要你賺了大錢,給我買十套漢服!”
“我要雪貂的零食山!”五師姐舉著雪貂喊。
“我要阿影的新貓窩。”白九笑著摸貓。
蘇清瑤沒說話,只是把他的碗又添滿了。
山風卷著晨霧掠過竹樓,遠處又傳來那首熟悉的童謠笛聲——
“小川小川莫要怕,
茅山有姐護你家,
待得玉光破陰霧,
父母歸來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