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的晨霧像浸了水的棉絮,裹著松針的清香漫過林小川的道袍。他們已經在山路上走了三天,問心居的青瓦飛檐終于在霧里浮了出來,像幅沒干透的水墨畫。
“清瑤姐!”顧長安的傳訊符突然在蘇清瑤掌心燒起來,符灰打著旋兒凝成一行小字:“血煞宗夜襲茅山祖祠,三、四師姐被困!”
蘇清瑤的指尖猛地收緊,道袍袖口的云紋被攥出褶皺。她抬頭望向霧中的問心居,又低頭看向林小川——他正幫十師姐系松了的鞋帶,十師姐的發梢沾著霧珠,像串碎鉆。
“血煞宗聲東擊西。”蘇清瑤的聲音壓得很低,“他們引我們來終南山,實則去祖祠搶《萬劫陣破解法》。祖祠的古籍若被搶,我們連破陣的機會都沒有。”
“那我們怎么辦?”五師姐攥著雪貂的爪子,雪貂的黑鼻子動了動,朝山下嗅了嗅。
蘇清瑤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停在林小川身上:“我帶大師姐、二師姐回茅山支援;五、六師姐繼續查境外賬戶;七、八師姐守問心居——小川、九兒(白九)、十兒去山下城鎮。”
“為什么是我們?”十師姐的聲音突然發顫,“山下有邪術,小川哥哥會…會…”
“因為你們是最安全的組合。”蘇清瑤摸出十師姐縫給林小川的圍巾,指了指里面的艾草平安符,“九兒的阿影能探邪,十兒的符能護人,小川的太初佩能鎮煞——三人同行,血煞宗想動你們,得先過三道關。”
她又轉向林小川,把半塊太初佩塞進他手里:“這是你父親藏在問心居的,和你的玉合起來,能破赤練的陣。遇到危險,用傳訊符喊我。”
十師姐突然撲過去,把臉埋在蘇清瑤的道袍里:“我不是怕分開…我是怕小川哥哥被欺負,我護不住他!”
蘇清瑤輕輕拍她的背:“你給他的鞋尖繡了避邪云紋,給他的兜里塞了甜心糖,連他的發繩都是用最旺的艾草編的——這些,都是你的力量。”
十師姐吸了吸鼻子,退開兩步。她抹掉眼淚,把林小川的道袍領口理得整整齊齊:“那我走左邊,阿影走右邊,九兒斷后!小川哥哥要是摔了,我就…我就把山霧編成繩子捆住他!”
眾人都笑了。林小川摸了摸被十師姐整理過的領口,那里還留著她指尖的溫度。
——
山霧漸散時,師姐們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山路盡頭。林小川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手里的半塊太初佩突然發燙,像在提醒他什么。
“小川哥哥,拉著我。”十師姐主動勾住他的胳膊,“霧大,石頭滑。”
白九的黑貓阿影從她懷里跳上林小川的肩頭,尾巴尖指向山下:“阿影說,邪術在鎮東頭的便利店,和顧師姐說的‘生魂眼’位置吻合。”
林小川低頭,看見十師姐的鞋尖——她連夜繡的避邪云紋,針腳歪歪扭扭,卻比任何符都暖。
“走吧。”他說,“師姐們在各自的戰場,我們也該守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