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低著頭,不敢吱聲。
等她走后,我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在宮里到處尋找桃夭的蹤跡。
仍舊尋不到她。
桃夭是與我一同長大的丫鬟,她從不曾離我太久。
只能說明她出事了。
晚膳的時候,盛陀一如既往的來了。
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沉著臉坐在桌前,“桃夭呢?你把桃夭弄去哪里了?”
不提桃夭還好,一提桃夭,盛陀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他三步并作兩步,眼里的瘋狂洶涌,透著陰冷和挑釁。
“怎么了?這么緊張她?”
“我與她親如姐妹……”
話還沒說完,盛陀就突然發了狠,掐著我的脖子,
“親如姐妹?孟知夏,你只能對我一個人好,你在乎的人,只能是我一個。”
“為了不傷及無辜,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的話,會有更多人因你而死。”
他瘋狂的撕扯著我的衣服。
貴為太后,在他跟前我毫無尊嚴。
我被摁在桌上,拼死反抗,得來的卻是更深的羞辱。
他問我,你知錯了嗎?
我不解,我何錯之有?
人人都向往至高無上的權力,他亦是如此,否則他為何是太子,為何是當今的皇帝?
我又不是紅杏出墻,只是他死后,改嫁給他親爹而已。
我只是想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
盛陀發泄完了他的瘋狂,看著我失魂落魄地躺在地上,宛如一個破碎的陶瓷娃娃。
他眼中掠過一絲心疼。
一改方才的瘋癲,拿起我的手撫摸著他的臉頰,眼神濕漉漉的,就像是被拋棄的可憐幼獸。
“知夏,別不要我,你好好愛我,好嗎?”
他就是個瘋子。
前一刻還在殺害我的親姐妹,下一刻,就在求我愛憐。
可我就是惹上了這么一個瘋子……
半月后,嚴佑琴被冊立為皇后。
她當上皇后的第一時間,就是跑來跟我炫耀。
“孟知夏,你費盡心機當上了準太子妃,可沒想到吧,最后當了皇后的人是我。”
“哎呀,這就是命,你命中注定是要輸給我的,真是半點由不得人。”
“不過呢,也不全是命,說到底,你當年要是不著急勾引先皇,太子也不至于對你寒心啊?”
“丟了太子妃之位,當不了皇后的命,還連累了九族,真是一步錯,滿盤皆輸。”
她臉上洋溢著勝利者的笑容,陰陽怪氣的對我落井下石。
每一個字,都恨不得化作利刃,捅進我的心窩子。
可我臉色淡然,絲毫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
反而還擺出了太后的架子。
“皇后,你如今不是丞相府無憂無慮的大小姐。你貴為皇后,就要懂規矩,別讓人笑話,說你是個不懂規矩的野丫頭。”
“我身為太后,你理應對我行禮盡孝,更不該直呼其名。連陛下,都要稱呼我一聲母后呢。”
嚴佑琴面色一頓,而后笑著譏諷道:
“孟知夏,你九族都沒了,陛下不殺你,已經是仁慈,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我淡淡的笑了笑,“陛下是個大孝子,他日日都要來我跟前盡孝,難不成,你比陛下更厲害?還是說,你不把陛下放眼里啊?”
“你!”
誰都知道我與盛陀的關系,自然也知道,他整日都來我這里是做什么。
嚴佑琴又怎會不知,所以她眼中不只是怒火,還有妒火。
“皇后,念你是新后,不懂禮數,哀家可以讓教習嬤嬤去教你,日后不能這么無禮了,否則旁人會笑話你嚴家教女無方的。”
“是啊,我還有家人可以笑話,不如太后,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嚴佑琴得意地笑了起來,帶著烏泱泱的一幫人又走了。
她必定是覺得,戳中了我的傷心事,心里痛快極了。
可我對此,并沒有多余的情緒。
我是孟家女不假,他們都是我的血親,這也是真。
但我對他們的感情,可并沒有那么豐富。
他們從小就培養我上位者的冷漠,還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野心。
他們的確把我培養的很出色,所以他們死的時候,我心中也沒有太大的波瀾。
哪怕是夢魘,卻也只是夢魘而已。
只是桃夭不同……
我看著旁邊的宮女,心中一陣悵然,要是桃夭在就好了。
入夜,盛陀又來了。
他捧著我的手,如癡如醉的在他臉上撫摸。
就像是一只討好主人的大狗。
誰又能想得到,他是殺伐決斷的帝王呢。
“母后,我立了皇后,納了十個后妃,母后可覺得滿意?”
又不是給我納的,我滿意什么?
我心里想著,卻不能這么說。
否則盛陀一旦發瘋,就夠得我受。
我主動撫摸著他的臉,眼神逐漸溫柔,“太子,辛苦你為盛國開枝散葉了。”
盛陀的眼神一變,“我不是太子……”
我俯身上前,含住他的唇,將他的話給堵了回去。
含糊不清間,帶著幾分輕喘。
“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我的太子。我不要做什么太后,若非家族逼迫我,我不會做出這么荒唐的事來。”
我愈發的熱情,盛陀卻愈發的冰冷。
他一把將我推開,看我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厭惡,
“宋知夏,你也不過如此。”